馬車駛離鄭國都城,一路向東。
出了鄭國邊境,顧君澤一行人便換上早已備好的尋常布衣,馬車也換上了戰馬,星夜兼程。
京城部下的那張大網,也到了該收網的時候了……
楚若涵看著顧君澤略顯疲憊卻依舊堅毅的側臉,輕聲道:“我們這樣日夜趕路,孩子能吃得消嗎?”
顧君澤輕嘆一聲,握了握她的手,“平洲不遠了。早一日到,便早一日安心。”
隨行的錢大夫在一旁觀察著沿途的草藥,不時采摘一些放入隨身的藥囊。這幾日,除了調理眾人身體,他便在琢磨著什么。
又行了數日,在一個破廟歇腳時,錢大夫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遞給顧君澤:“將軍,這是我新配制的一些東西。”
顧君澤接過瓷瓶,打開聞了聞,無色無味。
“此藥名為‘忘憂散’,”錢大夫解釋道,“吸入少量,可使人暫時心神恍惚,聽從指令,但半個時辰后便會自行消解,對身體并無大礙。以備不時之需。”
顧君澤眸光微動,頷首道:“有勞錢大夫費心了。”
他將瓷瓶小心收好,這東西,或許將來能派上用場。
一行人晝伏夜出,風餐露宿,終于在半月后抵達了東晉平洲地界。
平洲城高墻聳立,守備森嚴。顧君澤徑直前往平洲守將府。
守將府內,平洲守將張威聽聞有京城來人求見,本有些不耐。
可見到顧君澤出示的令牌,尤其是那枚刻著猛虎嘯月圖案的半塊虎符時,臉色驟變。
“此乃……御賜虎符!”張威聲音都有些顫抖,他仔細驗看過虎符,與自己手中的另外半塊嚴絲合縫,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這虎符可調動平洲十萬駐軍,先帝駕崩后,便不知所蹤,未曾想竟在此人手中。
“末將張威,參見大人!”張威不敢怠慢,當即單膝跪地行禮。
顧君澤扶起他:“張將軍不必多禮。如今京城有變,我奉密詔前來,需將軍配合,暗中集結兵馬,聽候調遣。”
張威神色凝重:“大人放心,平洲駐軍,隨時聽候號令!”
他心中清楚,能持有此虎符之人,必然身負重大使命,京城恐怕真的出大事了。
與此同時,東晉京城,養心殿內。
趙允慈身著素色常服,形容憔悴,正對著一局殘棋發呆。
殿外,青墨谷的眼線密布,宮中守備也早已被悄然替換。
一名青墨谷的執事端著湯藥進來,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陛下,該用藥了。這可是谷主特意為您尋來的良藥,能安神定志。”
趙允慈仿佛未聞,許久才緩緩抬起頭,眼中一片空洞:“知道了,放下吧。”
那執事見他這般模樣,眼中閃過一絲輕蔑。
這皇帝,果然是個沒用的軟骨頭,如今已是甕中之鱉,翻不起什么浪花了。
青墨谷在京城的負責人,更是得意洋洋,只等谷主一聲令下,這東晉的天下,便要換人坐了。
這些日子,趙允慈對青墨谷送來的飲食藥物毫不設防,甚至“主動”配合他們的一些“小要求”。
每日在殿內讀書寫字,擺弄花草,一副徹底放棄抵抗,只求茍延殘喘的模樣。
這讓監視他的人越發放松了警惕。
然而,無人知曉,每當夜深人靜,趙允慈眼中便會閃過銳利的光芒。
他早已通過心腹,與朝中幾位忠心耿耿的老臣取得了聯系,只待時機。
這日,青墨谷在京城的負責人,一個-->>面容陰鷙的中年男子,親自來到養心殿。
“陛下,”他聲音帶著幾分虛偽的恭敬,“谷主聽聞陛下近日頗為配合,龍心甚慰。特意傳下話來,想與陛下一敘。”
趙允慈慢慢轉過身,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驚慌:“谷主……他要見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