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顧母嗤笑,“只要我們做得干凈,誰能發現?”
她伸出枯瘦的手指,輕輕點了點杜若靈的小腹。
“找一個嘴巴嚴實、又貪財的大夫,開一份脈案,不過是幾兩銀子的事。”
“至于后面……總有法子圓過去。”顧母眼中閃過一絲狠戾,“只要你能重新抓住承安的心,這點風險算什么?”
杜若靈看著顧母眼中那瘋狂的光芒,心頭猛地一跳。
她定了定神,后退一步,拉開些許距離,眼神狐疑地審視著眼前這個女人。
“你之前那般厭惡我,視我如眼中釘,”杜若靈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卻也透著警惕,“現在反倒要處心積慮地幫我?你究竟想做什么?”
顧母眼底精光一閃,心中冷哼:這個蠢貨倒也有幾分警覺。
她不再掩飾那份算計,索性向后退了一步,在旁邊的花梨木椅子上緩緩坐了下來,姿態倒是顯得有幾分坦然。
“我的承彥死了。”
她一字一頓,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帶著刻骨的恨意。
“可不能白死。”
杜若靈聞一怔,下意識地脫口而出:“那是他自己利欲熏心,起了謀逆的心思,落得如此下場也是咎由自取……”
“我不管!”顧母猛地打斷她,枯瘦的手重重拍在椅子的扶手上,發出“啪”的一聲悶響,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怨毒與瘋狂。
“我只知道,是顧君澤和楚若涵害死了我的彥兒!我要他們償命!”
看到杜若靈眼中閃過一絲驚懼,顧母又稍稍放緩了語氣,臉上擠出一絲陰冷的笑容,帶著幾分安撫的意味。
“你放心,承安是我的親生骨肉,我自然不會傷他分毫。我的目標,只有那兩個人。”
她頓了頓,話鋒陡然一轉,目光銳利地重新鎖住杜若靈。
“我之前讓你借著探望的名義,帶給楚若涵的那些吃食,她可都留下了?”
杜若靈定了定神,努力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景,點了點頭。
“留下倒是都留下來了,她沒有拒絕。”
她話音剛落,像是猛然被什么點醒,臉色驟然變得慘白如紙,聲音也控制不住地變了調,充滿了驚恐。
“你!你不會在里面下了毒吧?”她驚恐地后退一步,身體因為恐懼而微微發抖,“你想害死我?若是被查出來,我豈不是成了你的替罪羊!”
顧母見她嚇成這副模樣,臉上露出一絲毫不掩飾的譏諷笑意,慢悠悠地端起桌上的茶杯,輕輕吹了吹浮起的茶葉。
“瞧你這點膽子。”她輕蔑地瞥了杜若靈一眼,“放心,東西沒毒,我還不至于那么蠢。”
她呷了一口茶,才繼續用那不緊不慢道:“放心,那些東西都沒毒,都是些上好的滋補之物,對孕婦身體大有好處。”
顧母的嘴角勾起一抹惡毒的笑意。
“不過……”她拖長了語調,欣賞著杜若靈臉上血色褪盡的模樣,才慢悠悠地補充,“那些東西單獨吃,自然是滋補的。”
“可若是和某些東西放在一起,時間久了,便會傷了根本。”
“就算她現在不顯,日后生產,也定會艱難無比,甚至……”
她沒有說完,但那未盡之語中的惡意,讓杜若靈遍體生寒。
這比直接下毒更陰險。
殺人于無形,還讓人抓不到把柄。
杜若靈看著顧母,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這個女人的可怕。
她不是瘋了,她是冷靜地籌劃著最惡毒的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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