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
這個字像一根針,猝不及防地刺入楚若涵的心。
確實。
她猛地抬眼,細細打量著顧承安。
他神色坦然,似乎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難道……他也記起了前世?
這個念頭讓楚若涵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不動聲色,語氣帶著幾分試探:“你為何會這么說?”
顧承安沉默片刻,臉上露出一絲復雜難的神情,似是懊悔,又似是無奈。
“我那時……若沒有動了假死逃婚的念頭,若能更堅定些,不同意與你的那門親事,或許你就不會被卷進顧家的渾水,更不會有后來的種種風波。”
他看著楚若涵,眼中帶著愧疚。
“說到底,還是我當時的一念之私,才讓你……”
他的話語停在這里,沒有再說下去。
楚若涵的心,緩緩沉了下去。
原來,他指的是今生之事。
看來,顧承安并沒有恢復前世的記憶。
她悄然松了口氣,可心底深處,卻又涌起一股更深的悲涼。
他說的沒錯。
自己前世種種苦難,都因顧承安與杜若靈。
是他們所謂的“情深義重”,是他們的自私自利,將她推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
讓她,成了他們驚世駭俗愛情的墊腳石、犧牲品!
正思忖間,門吱呀一聲被推開,老婆婆和老漢滿面笑容地走了進來,手里還提著剛采回來的新鮮草藥,葉片上沾著露水。
顧承安立刻上前接過草藥,低聲向老兩口道了謝。
老婆婆將草藥遞給顧承安,又慈愛地看向楚若涵:“姑娘家身子弱,這安胎的草藥得趁熱喝才好。”
顧承安點點頭,拿著草藥去了灶房,很快,陶罐熬煮草藥的咕嘟聲和淡淡的藥味便傳了過來。
沒過多久,顧承安端著一個粗瓷碗走了進來,褐色的藥汁還冒著熱氣。
他小心地將碗遞到楚若涵面前。
“婆婆說村子里懷了身子的女人都是喝這種藥安胎,很有效果。”
他的目光落在藥碗上,又補充了一句。
“你先試試,若是不行,我就去城里給你請個大夫來。”
楚若涵默默接過藥碗,溫熱的觸感從指尖傳來。
她垂下眼簾,將微苦的藥汁一點點喝了下去。
剛放下碗,顧承安不知從哪里摸出兩個青澀的小果子,不由分說地塞進了她手里。
楚若涵微怔,不解地望著他。
顧承安解釋道:“藥都是苦的。”
“村子里沒有蜜餞,我找婆婆要了兩個山里的酸果子,你嘗嘗,可以緩解一下嘴巴里的苦味。”
楚若涵拿起一個放進嘴里,一股極致的酸澀瞬間彌漫開來,讓她忍不住蹙緊了眉頭。
可那酸澀過后,卻又有一絲若有似無的甘甜,在舌尖悄然化開。
這藥效似乎真的不錯,喝下不過半個時辰,小腹那墜痛的感覺便減輕了許多。
傍晚時分,老婆婆特意殺了一只自家養的老母雞,燉了滿滿一大鍋雞湯,香氣四溢。
“姑娘家懷著身子,可得好好補補!”老婆婆熱情地招呼著。
楚若涵看著碗里金黃的雞湯和燉得軟爛的雞肉,心中感激又熨帖,連聲道謝,承諾日后定會報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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