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陽光,透過簡陋的窗欞,斜斜地灑在土炕上。
屋內彌漫著淡淡的草藥味與柴火燃燒后的煙火氣。
楚若涵的眼睫輕輕顫動了幾下,緩緩睜開。
陌生的屋頂,粗糙的土墻,還有身上蓋著的帶著陽光味道的舊棉被。
她一時有些茫然,意識像是被什么東西隔著,模糊不清。
喉嚨干澀得厲害,微微一動,脖頸處就傳來一陣刺痛。
記憶的碎片開始回籠——陰冷潮濕的山洞,那堆信件,顧承安焦急的臉龐……
她這是在哪兒?
“姑娘,你醒了?”
一個陌生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帶著幾分驚喜。
楚若涵轉過頭,看到一個穿著粗布衣裳的老婦人,面容和善,手上還端著一個空碗,碗邊沾著些許藥漬。
老婦人放下碗,臉上露出淳樸的笑容。
“太好了,總算是醒了,燒也退了。”
老婦人絮絮叨叨地說著,伸手探了探楚若涵的額頭,又滿意地點點頭。
“你等著,我這就去叫你男人啊!”
男人?
楚若涵愣住了,這兩個字像是一記悶錘,敲得她有些發懵。
她想開口詢問,但喉嚨實在太痛,只能發出一點微弱的氣音。
老婦人卻沒留意她的異樣,轉身就腳步匆匆地向外走去,嘴里還念叨著:“你男人可擔心壞了,守了你三天三夜呢……”
楚若涵掙扎著坐起來,渾身酸軟無力,脖子上的疼痛更是讓她瞬間蹙緊了眉頭。
現在到底是什么狀況。
她不是和顧承安躲在山洞嗎?怎么會到了這里?還…男人?
不多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門簾被猛地掀開,顧承安高大的身影沖了進來,帶著一身風塵仆仆的氣息。
他的頭發有些凌亂,下巴上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不復往日的清雋整齊,但那雙深邃的眼眸里,卻盛滿了毫不掩飾的擔憂與看到她醒來后的狂喜。
“你終于醒了!”
顧承安幾步跨到炕邊,聲音因激動而微微有些發緊。
他俯下身,仔細打量著她的臉色,目光最終落在她脖頸纏繞的布條上,眉頭不自覺地皺起。
“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他的聲音放得很輕,帶著小心翼翼的關切。
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用盡力氣,沙啞地擠出幾個字。
“這是…哪?”
顧承安立刻轉身給她倒了杯水,才解釋道:“那日你脖子受了傷,后來又落入水中著了涼,就發起高熱,昏迷不醒。”
“我怕顧承彥的人還在搜山,不敢走回頭路,只能背著你,從山的另一頭繞出來。”
“走了將近一天一夜,才找到這個村子,叫牛頭村。”他的語氣平靜,卻掩不住其中的艱辛。
楚若涵輕抿著白水,靜靜地聽著,喉嚨在水的滋潤下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