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覺自己的小腦袋瓜已經完全不夠用了,花一千兩銀子,只是為了獲得一個“買東西的資格”,這是什么道理,天底下會有這種冤大頭嗎?
“不,”沈琉璃搖了搖頭,糾正道,“不是‘買東西的資格’,而是‘與眾不同’的資格。”
“這有什么區別嗎?”春桃眨巴著眼睛,滿臉困惑。
“區別大了!”君北玄在她腦中,冷哼了一聲,“你這丫鬟簡直蠢得無可救藥。”
沈琉璃沒有理會君北玄的吐槽,她耐心地對春桃解釋道:“你想想,一件東西,如果全天下的人都能擁有,那它還珍貴嗎?可如果,一樣東西,全京城,只有五十個人能擁有呢?”
春桃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那……那肯定很珍貴,別人都會羨慕死!”
“這就對了。”沈琉璃微微一笑,“我們賣的,不是玉容膏,我們賣的,就是這份‘讓別人羨慕死’的資格。”
春桃這才恍然大悟,隨即又激動起來:“小姐您真是太聰明了,這法子一定能行!”
“哼,婦人之見。”君北玄又開始了他的日常批判,“這不叫聰明,這叫陽謀,把人的虛榮心,放在明面上,讓她們自己往里鉆。不過你那個邀請函,打算怎么寫?本王建議,就用最直接的措辭,黑底金字,上書‘玉容閣,會員招募,年費千金,限五十人’,要的就是這種不容置疑的霸氣!”
沈琉璃聽完,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王爺,您那是軍營里招兵的檄文,不是請貴婦入會的帖子。”她在心里無力地反駁,“我若真這么寫,別人不會覺得霸氣,只會覺得這家店的掌柜,是個沒讀過書的土財主。”
她沒有再理會君北玄這個“直男”的建議,而是親自走到書案前,鋪開了最上等的“月影箋”。
她提筆,用一手小楷,寫下了邀請函的正文。通篇沒有一個“錢”字,更沒有半句推銷之語。
信中,她只是用一種極其詩意的語,描繪了一個“美”的意境。訴說“玉容閣”的誕生,是為了給京城中“最高雅的靈魂”,提供一個可以靜享美麗的私密之所,而成為會員,就是“獲得一枚開啟美麗圣殿的鑰匙”。
“矯揉造作,辭藻堆砌,華而不實。”君北玄在她寫完后,給出了十二字的精準差評。
“將軍,有本事您現在就出去指揮打仗,好嗎?”沈琉璃在心里回了一句,然后滿意地將信紙吹干。
接下來的三天,京城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涌動。
忠叔不愧是沈琉璃最得力的干將,他用沈琉璃給予的資金,以雷霆之勢,成功盤下了位于朱雀大街最中心地段的三層酒樓。
而那五十封邀請函,也通過最可靠的渠道,被悄無聲息地,送到了京城五十位身份最尊貴的貴婦與千金手中。
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禮部侍郎府的蘇晚晚。
當蘇晚晚收到這封信時,她正因為上次在拍賣會上,被人截胡而大發雷霆。
她本以為這又是什么人送來的無聊拜帖,正要扔掉,卻被信紙上那獨特的香氣所吸引。
拜帖里夾著一封信、一張由“四海珍寶閣”劉掌柜作保的“會員資格憑證”,“會員資格憑證”上面還標注著年費一千兩白銀。
當她看完信的內容,先是震驚,隨即便是抑制不住的憤怒!
一千兩,只是一個會員資格!
這簡直是瘋了!是把京城所有人都當傻子嗎?!
可信中那句“只為最懂得美的靈魂”,卻像一根羽毛,搔在了她內心最癢的地方。
她蘇晚晚,難道不配成為這五十人之一嗎?
如果自己不去,而別的死對頭去了,那豈不是證明,自己不如她們“懂得美”?
這種念頭,像毒草一樣,在她心中瘋狂滋長。
她知道,這是一個局。
可她,卻有一種無論如何,都想往里跳的沖動。
“玉容閣”的選址,堪稱完美。
那是一座三層高的獨立閣樓,自帶一個雅致的后院,位于朱雀大街的黃金地段,忠叔以雷霆之勢,用遠超市場的價格,在三天之內,就將其從原主人手中盤了下來。
“敗家之舉。”君北玄在得知成交價格后,冷冷地評價道,“溢價三成,只為爭朝夕之功,一個合格的統帥,絕不會打如此沒有性價比的仗。”
“將軍,您又錯了。”沈琉璃正對著一張裝修圖紙,頭也不抬地在心里回應,“我買的,不是一座樓,而是‘時間’和‘位置’。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在最引人注目的地方,建起我的‘堡壘’,這三成的溢價,是必要的‘戰略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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