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為,他們,缺乏正規的軍事訓練,缺乏嚴明的軍紀,缺乏一個軍人,應有的,體面與風度。
他認為,他們的勝利,只是僥幸,只是時勢造英雄。
但現在,他看著天幕左邊,那個,真正的“草寇”。
看著他那為了活命,而無所不用其極的,丑態。
他又看著天幕右邊,那些,被他歸為“草莽”的,英雄。
看著他們,在面對死亡時,所展現出的,那種,超越了生死的,從容與豪邁。
他那套,引以為傲的,關于“精英”與“草莽”的,二元對立的理論體系,在這一刻,被徹底地,顛覆了。
他終于,分清了。
李云龍,張大彪,他們那種,看似“粗野”,看似“不合規矩”的行為背后,是一種,軍人的,血性,與悍勇。
是一種,早已將個人生死,置之度外的,大無畏。
而謝寶慶這種,才是,真正的,毫無底線,毫無信仰,毫無榮譽感的,“烏合之眾”。
楚云飛,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許久,他才睜開,輕聲地,自語。
“原來”
“這,才是草寇。”
天幕之上,畫面,再次合而為一。
鏡頭,切回了冰面上的謝寶慶。
他似乎,也找到了在冰上滑行的訣竅。
他弓著腰,壓低重心,用兩只腳,交替地,在冰面上,蹬踏。
他的身體,以一種,極其扭曲,極其怪異的s型路線,在光滑的冰面上,快速地,前行。
那速度,竟然,比人在陸地上奔跑,還要快上幾分。
他竟然,真的,將身后的追兵,越甩越遠。
他的臉上,再次,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甚至,還有閑心,回過頭,對著河岸上那些,已經停止了追擊,只能干瞪眼的獨立團戰士們,做了一個,極其挑釁的,鬼臉。
然而,就在他得意洋洋,以為自己,即將逃出生天的時候。
他沒有注意到。
在他前方的,冰面的盡頭。
河岸邊。
一個身影,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那里。
那個身影,并不高大。
但他只是,那么靜靜地,站著。
就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山。
他的手中,端著一支,繳獲來的,三八大蓋。
那黑洞洞的槍口,正隔著數百米的距離,遙遙地,對準了,冰面上那個,還在不停扭動的,移動的靶子。
天幕之上,一行字幕,緩緩浮現。
貓捉老鼠的游戲,該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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