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的新房子在縣里最繁華的生活廣場附近，離縣里的幾所高中也不算太遠，坐汽車回鄉下也很方便，算是縣里比較貴的地段了。房子已經裝修好了，不過特別簡單，簡單的瓷磚白墻，此時全家都已經搬了進去，特地給他留了一個大點的房間。倒了一天的車，才回到家，也挺累人的，這讓他有想買車的打算，下學期先把駕照給學了。晚上吃過老媽的愛心晚飯，本想早點休息，顧文文打來電話，跟他嘮嗑起家里家外，公司上下，結果聊著聊著又晚了，要不是話費頂不住，估計更晚。“大淵，快起來，把對聯貼了！”母親直接打開他的房門，大喊了一聲，“這都幾點了，還睡？”“啊？貼那玩意干啥？”他還沒有睡好，心情不暢，但見母親面色嚴肅，只得朝著對面屋里剛走出來的小妹說道，“小魚去搞！”“我還沒洗漱呢！”小魚接著說道，“讓老爸去！”“你爸剛回鄉下給老房子貼對聯去了，順帶鏟點白菜帶過來，一時回不來。你趕緊起來貼了！”老媽催促。“那讓小河去！”林淵抓著被子，只想老媽趕緊走。“二哥去買東西了。”小魚探頭進來。“你看看你懶成什么樣？”老媽指著他，有些怒了，“今天年三十，趕緊起來！”“嘻嘻……”小魚在一旁偷笑。“你也是小懶，叫你起來幫我弄菜，躺到現在，還笑！”老媽點了點小魚的腦袋，“大懶使小懶，小懶使螞蚱，螞蚱腿一撐，你懶我也懶！”“你看看你們倆，南瓜花打雞蛋，對色了！”“我看你們以后怎么過日子！”老媽跟姥爺一樣，喜歡講老家的歇后語，此時逮到機會，一頓輸出。“好好，起來了，我起來了！”林淵無奈從床上爬起來。洗漱完，整了份漿糊，把老爸買好的對聯給貼了。中午吃過飯，他趁機瞇了會，補回點覺。直到傍晚，老爸才騎著摩托車從鄉下回來，然后又是一陣吵鬧。“你怎么搞這晚才回來？”老媽質問，鄉下離縣城，騎摩托車快一點半小時，慢一點也不到一個小時。“中午在大哥家吃的，聊了會
家常。”老爸趕緊開始幫老媽干活，勤快地表現著。“聊家常？你該不會打麻將了吧？”在老媽的連番追問下，老爸還是承認了。“就玩了一會！”“給你講多少次了，不要跟他們打麻將，你怎么就不長記性……”“你輸了多少？”“沒輸錢……”冬春兩季是農村最輕松，最閑，也最幸福的時間，連續小半年里，只要偶爾去田地里看看就成，基本沒有什么活，因此每年一到這個時間，打麻將的人就會多起來。慢慢地鄉下也形成了風氣，從小賭到大賭，每年都能聽到誰誰誰輸了多少多少錢，鬧的家宅不寧。老爸也愛打牌，忙的時候基本不碰，只要一閑下來就愛打，有時玩一天才回家，而母親最氣他打牌，二人為此不知道吵過多少架。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他十歲左右那年，老爸打牌回家太晚，母親把門給反鎖了，老爸叫不開門，直接把門給踹開了，然后世界大戰！他至今還記得，母親拿著尿盆子扣在老爸頭上的場景，好在老爸基本不會動手打人，老媽發泄發泄這事也就過去了。但當時把他嚇壞了，這也直接造成他特別不喜歡看到父母吵架打架。不過，他習慣了，找來耳機塞進耳朵，繼續看《士兵突擊》，把聲音開大一點。果然，不多會，二人又開始吵架，小河和小魚也是經驗豐富，淡定地躲進自個的屋里，玩自己的，等他兩口子吵完再說。至于勸架？老媽不發泄完脾氣，勸也沒有用，反正老爸膽子不大，也不敢動手，讓老媽罵一會也就消停了。個把小時后，總算安靜下來，幾個孩子出來看情況，果然老爸站在水池邊洗勤快地洗白菜，老媽已經將一盤盤菜弄好，在大桌上擺了一排。“別洗了！趕緊上香，吃飯！”老媽喊了一聲老爸。謝絕了老爸喝酒的要求，年夜飯吃的簡單無比，三口兩口結束。“大淵，一會咱們打牌！”老爸喊住他。大過年的，家里人玩玩，老媽笑笑沒有制止。“不打，你們自己玩！”他擺擺手，跟他們打牌沒意思。“等一下，來，來，壓腰錢！”
老爸從口袋里抽三張毛爺爺，一人遞了一張。小河和小魚一臉喜色地接過錢，林淵抬頭看了看，見老爸一臉認真，也接了過來。“大哥，咱們看春晚吧！”小魚不喜歡打牌。“不看。”他擺擺手，一個人回到屋里，家里沒拉網線，也上不了網，把電腦里下載的《士兵突擊》繼續拿出來看。看了一小會，這短信也一條接一條的來，都是一些新年祝福的套話，基本都是復制粘貼來的，他一個也沒回，也懶得給人發。遇到是別人動手編寫的，他才象征性地回一個，“新年快樂。”手機突然響了，秦臻打來的。“淵少，新年快樂啊！”“新年快樂！”他將耳機往旁邊一扔，躺回床上，“我忘了問了，你們過年回家了嗎？”“公司離不了人，我和瘋子沒回，還有幾個技術也沒回。于宏洋他們幾個回去了，他跟寧寧今年要見家長……”秦臻似乎找到了吐槽的人，把公司的情況都講了一遍。“歪歪比is語音質量好一點，現在我們跟他們的差距也在逐漸拉近，不過，現在用戶多了，我們又加了帶寬和服務器……”“哦，那資金還夠嗎？”林淵問。“這幾個月還夠！前期我們招了幾個有通訊軟件經驗的工程師，他們不要股份，所以工資開的高。算上服務器這一塊，每月的開支壓力還是挺大的。”“關鍵服務器和帶寬這一塊的費用是遞增的，明年肯定是撐不過去的，至于能撐到幾月份，不好說。”林淵聽完，想了想，現在哆玩還沒有轉型做語音，那個未來游戲語音界的霸主還沒入場，只要歪歪能提前占領主要市場，他還是愿意試一試，畢竟這么好的機會，要是成了，可比炒股來錢快：“好，其它地方能省則省，但語音通話質量是重中之重，這是我們追上is的唯一優勢，這方面的錢不能省。實在撐不過去，我們再商量吧！”“有淵少這句話，我心安了。”秦臻笑起來，突然聽到有人喊他。“你先忙吧，記得跟團隊吃個年夜飯吧，該報銷的報銷，大過年的也不容易！”林淵也聽到，叮囑了句。“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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