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穗愣了兩秒,她反應過來,再怎么說,她和季晏辭從小在同一個大院里一起長大,要說沒有感情,確實不太合適。
他們還可以做好朋友。
正準備改口補救,季晏辭先一步開了口。
他的語氣低沉且壓抑:“昨晚坐在我身上哭的人是誰?穗穗,你管這叫沒有感情?”
此話一出,寧穗頓時鬧了個紅臉。
其實他們的夫妻生活并不算和諧。
只是每個月會有幾次例行公事。
昨晚確實剛做過。
但這實在算不上是“有感情”的證明。
寧穗不知道季晏辭為什么會突然提到這個,她又緊張,又害羞,整個人慌得不行,她語無倫次道:“這,這個就是......就是解決一下生理需求,不是什么,那個......我的意思是說......”
她一團亂麻的腦子里突然想起一件事。
她瞬間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加快語速道:“那個,我們剛結婚的時候,媽讓我們早點生孩子,兩年了我也沒生出來,我覺得,呃......我身體不好,辜負了媽對我的期望......”
她越說越小聲,最后來了一句總結:“我的意思是,我們沒有繼續在一起的必要了。”
話落,客廳里又一次陷入沉默。
寧穗低著頭,不敢直視季晏辭的眼睛。
她也知道她說的理由過于荒謬。
可那也是季晏辭先說了莫名其妙的話。
他平時沉穩優雅、冷靜自持,渾身透著淡漠禁欲的氣質,絕不是會把床笫之事掛在嘴邊的人。
氣氛越發壓抑。
良久。
季晏辭開了口,他的聲音像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一樣,低沉到近乎喑啞:“你認真的?”
寧穗點點頭:“認真的。”
“知道了。”季晏辭站起身,動作幅度太大,椅子與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
他拿起桌上的離婚協議書,冷淡道:“我考慮一下。”
寧穗以為季晏辭是要再看看協議上的條款。
她跟著站起身,十分貼心地說:“好的,你慢慢看,有需要調整的地方都可以商量。”
季晏辭沒有理會寧穗,他頭也不回地離開客廳,徑直朝著樓下走去。
寧穗往前追了兩步,季晏辭長得高,腿又長,步子邁得大,寧穗小跑到樓梯口,見季晏辭沒有停下等她的意思,她沒有繼續追。
她站在樓梯口,不多時,地下車庫傳來引擎的轟鳴聲。
季晏辭開車出去了。
寧穗心里有一點點小失落。
只有一點點。
這沒什么,反正他們也快離婚了。
寧穗走回客廳,她今天還有工作,等下要出門,正準備回臥室換身衣服,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她好姐妹喬映霜的電話。
她按下接聽。
“穗穗!!!”
電話那頭傳來喬映霜的咆哮聲:“我受不了了!秦越這個狗東西出軌!我要跟他離婚!!!”
寧穗:“......”
巧了不是。
“我跟你說,上周我就覺得不對勁!”喬映霜呼吸粗重,她壓抑著怒氣,繼續道,“上周五晚上我有個發布會,結束后我讓他來酒店接我,結果我拉開他的車門,他副駕駛上坐著他秘書!”
“我當時就給他甩臉色了,他當看不到!你知道他是怎么跟我說的嗎?他說:‘哎呀,露露的腳扭傷了,我順路送她一下,你大驚小怪干什么’。”
喬映霜的語氣里滿是嘲諷:“呵呵,腳扭傷了是吧?行,我給他親愛的露露叫來了私人醫生,我們就在酒店門口驗傷!”
“最后檢查出來什么事都沒有,她自己踩著高跟鞋噔噔噔坐地鐵去了!”
“為了這事,秦越跟我吵了一晚上,說我小氣,說我刻薄,說我不給他面子,說什么順路送人家小姑娘一程怎么了!”
“這么玩是吧?行,我把這事兒發到了家族群里,我讓全家人來看看怎么了!”
“最后我哥發話,讓他把秘書調走,他嘴上答應,結果我今天去公司找他,本該在上周調崗的秘書,就坐在他腿上喂他吃蛋糕!”
說到這兒,喬映霜的聲音因憤怒而微微顫抖,隔著電話,寧穗都能真切地感受到她熊熊燃燒的怒火。
“我喬映霜今天就把話放這兒,臟了的男人,跟他寫在同一本結婚證上我都嫌惡心,這婚我必須離!”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