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友亮走后不久,張誠匆匆來報。
“大人,我們安排在晉王行宮外的眼線,有兩個失去了聯系。”
陸丞眉頭一皺,又是失蹤。
“什么時候的事?”
“昨天夜里,和之前監視沈萬的人失蹤手法很像。”
陸丞沉思。
晉王在清除他的耳目。
這是在為下一步行動做準備。
“把我們的人都撤回來,停止一切監視。”
陸丞冷笑下令:“現在以靜制動。”
“是。”
又過了兩日,平靜被打破。
晉王以代天巡狩的名義,突然下令召集江南三司,各府知府以及陸丞至行宮召開江南政務咨議會。
該來的,終于來了。
陸丞穿戴整齊,只帶了秦川一人,前往行宮。
行宮大殿內氣氛肅殺。
晉王高坐上位,兩側坐著他的隨行官員和幕僚。
江南官員分列兩旁,個個面色凝重。
陸丞步入大殿,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陸撫臺到了,那就開始吧。”晉王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今日召集諸位,是要議一議江南今后的路,該如何走。”
晉王開門見山道“近日本王接到諸多士紳商賈,乃至地方官員的陳情。
皆陸撫臺新政過于嚴苛,致使民怨沸騰商路阻塞。
長此以往,非江南之福亦非朝廷之福。”
他目光掃過眾人:“諸位都是江南父母官,有何看法,盡可暢所欲。”
殿內一片寂靜,無人敢先開口。
“怎么?都沒話說嗎?”晉王聲音冷了下來。
江寧知府硬著頭皮出列:“殿下,陸撫臺新政雖有陣痛,然其意在革除積弊增加國帑,初衷是好的。”
江寧府的知府雖然是幫陸丞說話,語氣之中卻滿是陰陽怪氣之意。
“陣痛?”
晉王打斷他,“這陣痛要到何時?
難道要等到江南民生凋敝,稅賦銳減才算完嗎?”
又一名官員出列:“殿下,下官以為新政方向沒錯,但方式方法或可商榷,能否稍作調整以安民心?”
“調整?”
晉王冷哼一聲,“如何調整?是放任胥吏繼續盤剝?
還是默許豪強繼續兼并?
或者說對那漕運私弊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他句句逼問,將支持新政的論一一駁斥。
這時,一名晉王的隨行御史站起身,朗聲道:“殿下,臣以為江南之弊不在法度不嚴,而在執法之人。
陸丞借新政之名行酷吏之實,羅織罪名排除異己,致使江南官場人人自危,士紳商賈怨聲載道。
此非治國之道,實乃亂國之源。
臣懇請殿下即刻罷免陸丞巡撫之職,押解回京交部議處。”
此一出,眾人全都面面相覷。
這是要直接拿下陸丞。
立刻有幾名官員出列附和,辭激烈,紛紛指控陸丞種種罪狀。
陸丞靜靜聽著面無表情。
等他們說得差不多了,晉王才看向陸丞:“陸撫臺,對此你有何辯解?”
陸丞出列,顯得一臉恭敬道:“殿下,諸位同僚所臣已聽到。
不過空口無憑。
指臣羅織罪名,請拿出臣枉法裁判之實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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