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楊廷和借晉王之名,提醒自己功高震主需要收斂?
他感到一絲疲憊。
朝堂之上的算計無休無止。
這時,張誠求見,臉色有些古怪。
“大人,錢友亮提供的那份名單,屬下核實了,大部分屬實。
但其中涉及的一個叫義安的船幫,背景似乎不簡單。”
“哦?有何不簡單?”陸丞疑惑道。
“這義安船幫,明面上是松江一帶的漕運幫派。
但暗地里,似乎與晉王殿下母族的一些產業,有所往來。”
晉王母族?
陸丞心中一動。
難道錢友亮故意拋出這條線索,是想借刀殺人,引導自己去查晉王的人?
還是這背后真有更深的牽扯?
“消息確實嗎?”
“八九不離十,我們在核查漕運賬目時,也發現有幾筆款項,最終流向了一些與晉王母族關系密切的商號。”
陸丞沉默片刻。
江南這塊蛋糕太大了,覬覦者絕非五皇子一人。
晉王這邊恐怕也早已伸出了手。
只是他們手段更為隱蔽,不像五皇子那般張揚。
“此事暫且壓下,勿要聲張。”陸丞淡淡下令。
在沒有確鑿證據前,他不能輕易觸碰另一位皇子。
“下官明白。”
張誠退下后,陸丞獨自沉思。
江南的局面,遠比他想象的復雜。
五皇子的勢力剛被清除,晉王的觸角又隱約浮現。
還有那些盤根錯節的地方豪強,他仿佛置身于一個巨大的蛛網之中,稍有不慎,便會被纏繞得動彈不得。
他必須更加小心。
接下來的日子,陸丞將主要精力放在了推行新政上。
他頒布了新的漕運章程,嚴格核定損耗,打擊私運清理稅籍,規范征收減輕小民負擔,整頓吏治嚴懲貪墨。
措施雷厲風行效果顯著,江南稅賦開始穩步回升,民間口碑也有所好轉。
但他始終保持著警惕。
對涉及晉王及相關勢力的領域,暫時繞行避免直接沖突。
這日,他接到辰州洛子期的來信。
信中洛子期感激陸丞之前雖未能直接救出其父,但因其父案牽扯出五皇子大案,朝廷已下旨重審,洛文遠冤情得雪官復原職。
洛子期在信中再三拜謝。
看著信,陸丞心中稍感慰藉。
總算,還有一絲公道得以伸張。
然而,平靜的日子并未持續太久。
一月后,陸丞突然接到朝廷邸報。
晉王,也就是三皇子,加封為欽差大臣,代天巡狩,不日將南下江南巡查吏治,安撫地方。
晉王要來了!
陸丞放下邸報,心中了然。
這是沖著他來的。
晉王這是要親自下場,來江南摘桃子,還是另有所圖?
他立刻召來秦川、張誠、李逸。
“晉王殿下即將南巡,接待事宜需即刻準備務必周全,不得有絲毫怠慢。”
陸丞吩咐道,“同時,所有正在的調查,尤其是涉及敏感領域的,全部暫緩,相關卷宗嚴密保管。”
“大人,您是擔心皇會有變故?”張誠欲又止。
“小心無大錯。”
陸丞語氣平靜,“做好我們分內的事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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