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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8章 攔路伸冤!

                馬車駛出大理國境,喧囂的儀仗隊伍止步于界碑之前。

                秦川率領著殘存的護衛,護著陸丞的馬車,踏上了返回大周的路途。

                來時心事重重,走的時亦非輕松。

                車廂內,陸丞摩挲著那個褪色的如意結,目光投向窗外飛速倒退的景致。

                阿月的面容在腦海中漸漸模糊,最終定格在那蒼白無聲的遺容上。

                他輕輕呼出一口氣,將錦盒收入懷中貼身處。

                有些過往只能封存。

                “大人,前方就是沅州地界了,是否入城休整?”

                秦川的聲音從車外傳來,打斷了他的思緒。

                “不必驚動地方,尋個清凈客棧即可。”

                陸丞收回目光,語氣恢復了一貫的沉穩。

                他如今雖洗刷了冤屈,攜大理國王的謝意與盟好國書而歸,但遠離朝堂數月,京中局勢不明不宜過早張揚。

                “是。”

                隊伍在沅水畔一家名為悅來的客棧住下。

                客棧不大但還算干凈。

                陸丞剛在房中坐定,準備翻閱一下沿途收集的些許風物志,樓梯處便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先生!先生可在?”一個略帶焦急的年輕聲音在門外響起,伴隨著輕輕的叩門聲。

                陸丞微微蹙眉,示意秦川去應門。

                門外站著一名青衫書生,面容儒雅,此刻卻帶著幾分惶急,他身后還跟著一個仆從打扮的漢子。

                手里捧著一個用布包裹的長條物事。

                “閣下是?”秦川擋在門前,沉聲問道。

                那書生見到秦川身后的陸丞,眼睛一亮,連忙躬身行禮:“晚生洛子期,冒昧打擾先生。

                聽聞先生是從大理方向來的官人,晚生有一疑難懇請先生援手。”

                陸丞打量著他,見其舉止有度,便淡淡道:“進來說話。”

                洛子期進屋,再次深深一揖,這才急切道:“先生,晚生乃本地人士,家父洛文遠,曾任辰州通判,數月前因一樁舊案被牽連,如今羈押在辰州大牢危在旦夕!

                晚生多方奔走,皆無門路。今日偶聞先生儀仗不凡,必是京中貴人,故冒死前來,求先生救我父親!”

                陸丞不動聲色:“你怎知我能幫你?又怎知你所是實?”

                洛子期從仆從手中取過那布包,層層打開,里面竟是一柄銹跡斑斑的斷劍,劍身還殘留著暗褐色的污跡。

                “先生請看此物。

                家父被誣陷私藏前朝禁物意圖不軌,所指證物便是這柄斷劍!

                可這劍分明是家父早年于洞庭湖畔偶然所得,見其形制古樸,便留作收藏,絕非什么前朝禁物!

                更與意圖不軌毫無干系!”

                陸丞目光掃過那斷劍,劍身雖銹蝕,但隱約可見奇異紋路,確非尋常之物。

                他并未伸手去碰,只問道:“既是被誣陷,可有證據證明此劍來歷?”

                洛子期臉上浮現憤懣與無奈:“那指證家父之人,是辰州現任同知趙德坤的心腹。

                趙德坤與家父素有嫌隙,此次便是借題發揮。

                晚生曾尋訪當年售劍給家父的游商,可那人早已不知所蹤。

                官府只聽一面之詞,便定了家父的罪!”

                “趙德坤……”陸丞沉吟。

                這個名字他有些印象,似乎是京中某位官員的門生,風評似乎不算太好。

                “先生!”洛子期見陸丞沉吟,以為他不信,急得眼圈發紅,“家父為官清廉,在辰州任上曾力主清丈田畝,得罪了不少豪強。

                那趙德坤便是其中代表!

                此次構陷分明是報復。

                晚生人微輕,求告無門,若先生不肯相助,家父只怕……”

                他說不下去,聲音已帶哽咽。

                陸丞看著他焦急而真誠的面孔,又瞥了一眼那柄透著蹊蹺的斷劍。

                辰州清丈田畝構陷,這些字眼勾起了他一些不愉快的回憶。

                江南改革受阻,其中便有地方豪強與胥吏勾結的影子。

                “此案卷宗,你可有抄錄?”陸丞問道。

                洛子期一愣,隨即狂喜,連忙從懷中掏出一疊紙張:“有,有,晚生偷偷抄錄了主要部分,請先生過目。”

                陸丞接過卷宗,就著燈光快速瀏覽。

                案卷看似邏輯清晰,人證物證俱全,但仔細推敲指證鏈條過于完美,反而顯得刻意。

                尤其是關于那柄斷劍被定性為前朝禁物的依據,語焉不詳,只含糊引用了一條早已少有人知的舊律。

                “你父親在辰州,可還得罪過其他人?

                或者說,辰州近來可有什么特別的動靜?”

                陸丞合上卷宗,看似隨意地問道。

                洛子期思索片刻,道:“特別動靜……晚生離家為父奔走已久,不甚清楚。

                只隱約聽說辰州似乎要在漕運碼頭上興建一座大型貨棧,由幾家本地商號聯合承辦,家父在任時,對此事似乎并不熱心。”

                漕運貨棧?陸丞眼中閃過一絲了然。興建大型貨棧,涉及土地、勞工、以及未來漕運貨物的分配,利益巨大。

                洛文遠作為通判,若不肯配合,甚至加以阻撓,自然會成為某些人的眼中釘。

                這恐怕不僅僅是一樁簡單的私人恩怨,更可能牽扯到地方上的利益爭奪。

                “此事,我已知曉。”

                陸丞將卷宗遞還給洛子期,“但我并非刑名官員,亦無巡察地方之職,不便直接干預辰州政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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