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那僧人專往災民營地跑,宣揚末法時代,唯有月神救世。
“月神教又來了。”陸丞心力交瘁,這月神教,就像是水一樣,無孔不入,無處不在。
他也清楚了一件事,這月神教,摸透了百姓的心。
老百姓需要的生活只有一種,那便是吃飽飯。
只要能吃飽飯,在他們的心中誰當皇帝都是一樣的。
而月神教打著理解百姓疾苦,只想讓百姓吃飽飯的幌子做事,豈能得不到一些百姓的擁護呢。
甚至陸丞覺得,有朝一日,給月神教足夠的實力。
他們真的可以造反,真的可以成大事。
天下老百姓才是江山的根基。
意識到這個問題的嚴重性之后,陸丞內心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把月神教徹底剿滅。
不讓他們的影響力擴大。
因為這月神教,只會欺騙老百姓,說一套做一套。
嘴上喊著為了老百姓,真的需要替老百姓做事的時候,他們只會趁機搞破壞。
月神教真正的想法,不是為了解救百姓。
而是單純地利用老百姓的無知和信仰,讓他們趁機跟朝廷作對,甚至成為新的朝廷。
這樣的一群人若是掌控了江山,老百姓過得生活,遠遠不如現在,甚至是人間地獄。
更可怕的是,他們在災民中發展極快。
餓肚子的百姓輕易就信了信月神得飽飯的謊話。
陸丞下令賑災米中摻沙:“非為苛待,只為防貪。”
果然截獲數車欲運往黑市的賑災米。
押車人竟是當地衙役!
“爛到根了。”陸丞喃喃道。
他徹查整個衙門。
發現從上到下都被滲透。縣令哭訴:“下官不敢不從啊!他們抓了下官老母”
陸丞這才明白:月神教用兩種手段,對學者灌輸理想,對百姓威脅利誘。
“比洪水更難防的,是人心中的濁流。”他對御史道。
徹底清剿持續半年。
牽連之廣,震驚朝野。
最后在縣令家地窖找到本名冊,上面記錄著朝中多位大臣的名字。
陸丞密奏皇帝,皇帝看后,竟將名冊投入火盆。
“陛下!”陸丞想說什么,卻是欲又止。
皇帝苦笑:“全抓了,誰來做官?太傅,水至清則無魚。”
陸丞怔在原地。他忽然理解了楊文當年的絕望。
那晚,他獨自站在黃河邊。
渾濁的河水咆哮著,仿佛在嘲笑他的天真。
“國公。”身后傳來聲音。
是那個曾經激進的少年學子,現在已是河防學堂助教。
“學生想了很久。”
少年道,“清與濁,或許不是非黑即白,就像這黃河水,雖濁,卻能滋養萬物。”
陸丞望著滔滔河水
忽然笑了:“你說得對,我們要做的不是使水變清,而是學會與濁共處。”
次日,他奏請改革河防制度,讓沿岸百姓參與堤壩維護,按成效分紅利。
“讓他們成為堤壩的主人,自然就會守護。”
新政推行,成效顯著,三年無大決。
但陸丞知道,黃河永遠不會真正平靜。
就像這世間,永遠清濁交織。
而他所能做的,就是在這濁世中,做個執著的清流,哪怕只能清澈一方水土,也好過隨波逐流。
月光下,黃河水泛著銀光。陸丞想起那個少年的詩:“寧為清流死,不做濁世官。”
如今他明白了,清流不是去死
而是活著,努力地活著,讓這濁世多一分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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