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黃粱看到這位自稱是徐葉武母親的老夫人現身的時候,心中頓時涌起了不詳的預感。這位有著鷹一般銳利目光的老太——長得也有些像鷹——一定會讓警方面臨更大的困難,尤其是在讓徐葉武認罪這件事情上。
事實證明,黃粱的預感從來都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母親的出現讓徐葉武更加堅定了死扛到底的念頭,因為這位老太太不停在向他兒子灌輸一件事:“兒子,你放心,媽媽會請最好的律師,無論付出多么大的代價。我們一定能夠打贏這場官司,你只要咬緊牙關,一個字都不和他們說,媽媽就一定能夠救你的。”
站在一旁冷眼觀瞧著這一幕的發生,除了無奈的頭疼外,黃粱只能感受到深深的悲哀。
“還真是讓上官說中了。”黃粱嘀咕道。
“上官?誰?”
“歐陽倩的朋友,一名攻讀心理學方面的高材生。就是她分析出了兇手的心理側寫。”黃粱說,“果真是專業的啊,分析的絲毫不差,你看,徐葉武這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在他母親的面前,就像是個生活不能自理的孩子一樣。”
“確實,我還沒見過他們這樣的母子。”辛雨蹙眉說道,“哪會有母親用這種語氣對成年兒子說話的,溺愛也應該有個限度吧。”
黃粱皺著眉頭說道:“我看他母親不是在安慰他,而是真的打算不惜一切代價營救徐葉武。如果她真的找到一個出類拔萃、能顛倒黑白的訴棍,徐葉武的案子可能就不好說了。”
“你是說律師可能會謊稱徐葉武患有精神疾病,利用這一點來要求法庭從輕宣判?逃脫死刑的懲罰?”辛雨問,“類似的案例最近確實很常見,該死,我們得盡快想辦法,讓徐葉武主動認罪...”
“快看,吳麗娟也來了。”黃粱說道。
吳麗娟一路小跑著沖進了關押徐葉武的囚房,她立刻蹲在她丈夫的面前,甩開自己婆婆的手,拉住了徐葉武的雙手。
囚房中的氣氛立刻微妙了起來,沒過幾分鐘,這兩個女人就旁若無人的開始互相指責起來。
“就是你這個只知道工作的壞女人,才把我兒子害到了這個地步,你出去,我不想再看見你!”徐媽媽憎惡的瞪著吳麗娟,仿佛在她身旁的不是自己的兒媳,而是一位不共戴天的仇人。
“母親,您怎么能夠怨我呢?”吳麗娟不甘示弱的說道,“我是這個世界上最愛葉武的人,我一定會保護好他。倒是您,您不是在國外旅行呢嗎?還是去過您的晚年生活吧,葉武的事情我能夠妥善處理好,您不需要為此操心。”
當妻子和母親為了自己而面紅耳赤的爭吵時,坐在椅子上的徐葉武只是低著頭,一不發。他目光呆滯的盯著墻壁上的一個點,就像是一個沒有思想的大玩偶一樣。
“婆媳關系果然是最難處理的。”黃粱感慨道。
“這可不是普通意義上的婆媳關系,她們之間已經是毫無掩飾的仇視了。”辛雨說,“在這樣的家庭環境中,徐葉武心理不變態才是怪事。”
“或許吧。”
或許是因為來自母親和妻子的‘支撐’,在之后面對來自警方的審訊時,徐葉武表現的更加淡定。他仍舊是一不發,目光呆滯的坐在椅子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對來自外界的一切信息關閉了感官。
犯人遲遲不肯認罪,這讓案件的進展陷入到停滯中。
就在此時,一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情況發生了。
第六名被害人出現了。
與之前五起兇殺案幾乎相同的作案手法。一名女性白領在加班后回家的路途中,被人用利刃殺害在一個僻靜的小巷中。
這一案件的出現,讓原本已經清晰明朗起來的案情,再次變得撲所迷離起來。
“————怎么可能呢?”歐陽倩一邊說著話、一邊不停往嘴里塞著薯片,“徐葉武不是已經被警方給抓起來了嗎?怎么還會出現第六名被害人呢?”
“誰知道呢。”黃粱疲憊不堪的說道,“可能是模仿作案,也可能是其他的原因。”
“難道徐葉武真的不是兇手?”歐陽倩歪著頭說道,“你們從一開始就抓錯人了,真正的真兇仍在逍遙法外?”
“絕對不可能,犯下之前五起命案的兇手一定是徐葉武。”黃粱堅定的說道,“所有的證據都指向這一點。”
“那你如何解釋最近發生的這起案件呢?”歐陽倩問,“這件案子肯定不是徐葉武犯下的。除非他會穿墻術,悄無聲息的跑出監獄,而且在殺完人后,又回到了龍山分局。你認為這種可能性成立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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