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等他幾日后再回來,她和他的孩子已經徹底不在了。
她從未想過讓謝從謹知道這是他的孩子,她只是想讓謝從謹和孩子再見一面,就當是告別,也讓她心里有些安慰。
與她相反的是,謝從謹今日格外沉默。
他已經決定要去北地,該放下的就得放下了。
原本他有所猶豫,但是在看到甄玉蘅去找紀少卿時,他便決定要離開了。
二人一路上沒怎么說話,甄玉蘅走得慢,謝從謹不覺間也放慢了腳步。
今日天氣格外好,初夏的日光和微風沐浴著二人,他們慢慢地走到后門。
甄玉蘅在門口站定,對他說:“那你一路小心。”
謝從謹簡意賅地說了個好。
他翻身上馬時,見甄玉蘅還站在那一方木門里。
她今日穿了藕荷色的裙衫,身后是花紅柳綠,陽光明媚。
謝從謹看見她臉上掛著和煦的笑意,但不知為何,他覺得她有些憔悴。
他欲又止,對甄玉蘅點了個頭,一夾馬腹便跑遠了。
甄玉蘅看著他的身影越來越遠,消失在街角,臉色暗了下來。
……
雪青自那晚過后,心里一直不安寧,一日一夜過去,沒有任何動靜,她確定張武的確是死了,不然肯定就找她算賬來了。
她坐不住,又跑去城南河畔晃悠了一圈,那里人少,一派平和,說明還沒有人發現張武的尸體。
就算有人發現了,那晚又沒有人看見她,她完全可以當做不知情,作為張武唯一的親人直接給他收尸。
雪青定了定心神,告訴自己要忘了這件事。
她回到府里,安安心心地吃了飯,飯后又無所事事,照常到園子里散步溜達。
她正一個人走著,下臺階時,腳下突然一滑。
還好她及時站穩,沒有摔倒。
她摸著自己的肚子,低聲發了句牢騷,正要走,卻看見那臺階上濕濕滑滑的。
不細看以為只是水,仔細一瞧,像是一層油。
雪青頓時心頭一驚,環顧了一圈。
她慣常來著散步,肯定是有人故意在這兒潑油,想要害她摔跤!
是甄玉蘅,或者又是老太太的手筆?
她不敢細想,謝從謹不在府里,她誰都不敢招惹,只能趕緊跑回自己屋里待著了。
她關好門,想上床歇息,拿出日常用的安神香點上。
剛躺下,她便覺出那安神香的氣味不對,和之前的不一樣。
她慌忙爬起來,把那香丸拿出來放在鼻間仔細聞了聞。
不對,這香丸里有股麝香味兒!
有人偷換了她的安神香,麝香用多了會致人滑胎。
雪青登時不寒而栗,又害怕又憤怒。
這一招接一招的,擺明了看謝從謹不在府里,想趁機害死她腹中的孩子。
先前老太太在她的藥湯里動手腳,謝從謹都跟老太太挑明了。如果老太太真想趁著謝從謹不在做些什么,直接給她灌藥就得了,何必再玩陰的?
雪青想了想去,估計就是甄玉蘅。
上次得罪了甄玉蘅,她這就要來報復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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