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玉蘅臉上洋溢著笑容,同紀少卿寒暄著:“你現下住在何處?有空我去找你。”
“找我做什么?你平日在那靖國公府一定很忙,哪兒有空同我敘舊?”
紀少卿淡淡移開目光,渾身透著怨氣。
甄玉蘅知道他別扭,是在故作姿態,輕笑一聲說:“他鄉遇故知,多么難得的幸事,你就不能同我好好說話?”
紀少卿不說話了,一雙眼睛落在她臉上,無地盯著她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雙澄澈明亮的眼睛里,蓄了些淡淡的哀傷。
甄玉蘅問他:“還有不到兩個月就要開考了,你準備的如何了?”
“只要我下場,堂堂正正地考試,必定榜上有名。”
甄玉蘅也希望如此,但是前世他并沒有中。
說起來她也奇怪,以紀少卿的文采,怎么會連三甲都沒進?
可惜她對科考什么的不關心,只記得當時謝家老三謝崇仁也下場考試了,考得不錯,中了進士,府里好生慶祝了一陣子。
至于考題是什么,她聽人議論過,卻記不起來了,不然還能提醒紀少卿。
嘖,她回去一定得好好想想。
“在想什么?”
紀少卿見她發呆,抬手輕拂去她肩上的落雪,溫聲問她。
她回神,“我在想,春闈這么重要的事情,你可一定不能馬虎,不要驕傲自滿,得好好備考才行。”
紀少卿挑了挑眉,“你不相信我能中?”
“我希望你能中,但是怕你萬一發揮失常……”
如果按照正常情況,他的確會發揮失常。
紀少卿不說話了,盯著甄玉蘅看了一會兒,安靜地收回目光。
甄玉蘅以為他不高興了,又說:“好了,不說這些晦氣話了,到時候只要盡力就行。”
紀少卿微微垂著臉,嘴角幾不可察地勾了下,“這次的結果肯定不會失望的。”
甄玉蘅欲又止,只是笑了笑,紀少卿的身子稍稍錯開了一點,她望見了竹齋檐下,站著的那人。
她愣住,臉上的笑容慢慢淡下去。
面對紀少卿時,笑得那么燦爛,怎么一見著他就笑不出來了?
雖然謝從謹壓根不在意,但是被如此明顯的區別對待,還是讓他有些黑臉。
他冷冷地掃一眼,扭臉進里面去了。
甄玉蘅這才問紀少卿:“你們這是什么聚會?”
“太子殿下請我們幾位學子清談,對了,靖國公府的謝從謹也在,你知道他吧?”
當然知道了。
甄玉蘅扯了扯嘴角。
方才謝從謹那是什么表情,好像很不高興的樣子。
也許在他看來,她一個有夫之婦,在外頭同一個男人走得這么近說話,不太好。
甄玉蘅沒在意他,對紀少卿說:“既然是這么重要的聚會,那你快進去吧。若是能得到太子的賞識,日后自然有好前程。”
紀少卿把自己的住處告訴甄玉蘅后,二人暫別。
沒多久,竹齋里頭散場了。
小爐上溫著酒,楚惟提起酒壺倒了一盞,放在謝從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