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越過唐應川,望見了站在不遠處的母親和表姐。
母親正盯著他們這邊看,面色非常復雜。
薛夫人遣薛靈舒出來買菜,就在家等著做飯呢,見薛靈舒好半天也不回來,便拉著甄玉蘅,說干脆出去上街上吃,誰知道正好撞見這一幕。
大庭廣眾的,薛靈舒和一個男人走得那么近,倆人那手還拉著,有說有笑的。
那關系一看便知不一般,薛夫人又驚又氣,薛靈舒一個姑娘家,什么時候背著她找了一個男的?
她沉著臉,快步朝薛靈舒他們走過去。
薛靈舒嚇得趕緊撒開唐應川的手,唐應川還不明所以,沒好氣兒的說:“剛收了我的東西,這會兒就翻臉不認人了?”
薛靈舒著急地推他,“你先走。”
唐應川正要發牢騷呢,一扭頭便瞧見了來勢洶洶的薛夫人,他明白過來,徹底站定不肯走了。
等薛夫人行至面前,他先開口道:“晚輩見過伯母。”
薛夫人正要出斥責他孟浪,仔細一看有些眼熟,此人不正是他們先前在靈華寺遇見的那個算命的嗎?
薛夫人糊涂了,看看面色坦然的唐應川,又看看如驚弓之鳥一般的薛靈舒,一時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薛靈舒生怕唐應川口無遮攔,把他們之間的事說出來再氣著母親,面色緊張地不停地瞟唐應川。
三人一時僵持住了,甄玉蘅也緩步走了過來,站到了薛夫人的身旁。
她掃了一眼,明白了情況,對薛夫人說:“舅母,有事咱們回家慢慢說,大街上也不方便。”
薛夫人點了下頭,皺眉看了薛靈舒一眼,又對唐應川說:“這位公子,請到寒舍一敘吧。”
唐應川倒是很從容,跟著就走了,薛靈舒咬了咬唇,硬著頭皮往家里走。
進了屋,薛夫人坐在中間的椅子上,甄玉蘅坐在旁邊,薛靈舒和唐應川并肩站在那兒,一個垂著腦袋,一個昂著頭。
薛夫人表情沉重:“說說吧,你們兩個是怎么回事?大街上那樣拉拉扯扯,卿卿我我的,像什么話?你們老實交代,到底是什么時候開始私會的?那次在靈華寺,居然還裝不認識哄騙我。”
薛靈舒還想狡辯,唐應川直接道:“我和靈舒的確是早就認識了,她初到京城時,我二人偶然遇上,從那之后便對她生了愛慕之心,一直有求娶之意,只是靈舒還不肯應我。那日在靈華寺碰見伯母,太過突然,尚未準備什么,心中愧怍,因而先遮掩了過去。今日便算是初次拜見伯母,晚輩姓唐,京城人士,家中為官,伯母可喚我名應川。”
他一通話說完,坦然又直接,薛夫人都呆了,方才她還在為女兒的婚事發愁,現在就突然蹦出來一個人說要求娶薛靈舒,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擔憂。
薛靈舒看著唐應川,心中一片柔軟。
她以為按照唐應川那偏執的性子,會為了逼她嫁他,在母親面前說出她跟他的那些過往,但是他并沒有,反而是坦坦蕩蕩的直了自己的心意,她很少見他這般正經的樣子。
這個人平時不靠譜,關鍵時候倒是挺穩重的。
薛夫人打量著面前的二人,皺眉說:“那你們這是私定終身了?”
薛靈舒一聽這詞,便覺得太嚴重,忙說沒有,唐應川則不急不忙地說:“方才伯母也看見了,我送的簪子她都戴在頭上了,此事并非我一廂情愿。”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