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嵐臉色驀地一沉。
“怎么回事?”
王內侍小心翼翼地看著公主的臉色,說:“今日上午,譚公子說要出去走走,奴婢正事忙,就派了幾個人跟著譚公子出去,沒想到到了街上,路人太多,將他們給沖散了,譚公子一扭頭就不見了人影,我們找了一個下午,一直未能找到。”
楚月嵐紅唇繃緊,眉頭擰著,渾身像結了一層寒冰。
“這么多人,連他一個都看不住!”
楚月嵐平日總是笑瞇瞇,對待下人溫和寬宥,有時候他們會忘記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并沒有那么好說話。
楚月嵐顯然動了怒,一群下人跪在地上,將額頭緊緊地貼著地面,不敢抬一下。
只有自小伺候公主的王內侍還敢說話:“公主息怒,譚公子該是早有預謀,疏影齋里,他留了些東西。”
楚月嵐冷著臉朝疏影齋走去。
陳設精致典雅的屋內,所有的東西都留在原處,只有人不在了。
她送他的物件都被撇下,書案上擱著一張信紙,被一枚玉佩壓著,是當初她送給他的那枚。
楚月嵐將信紙打開,上面寫著:“蒙卿照拂,感懷于心,然實難承卿厚愛,唯有辭別。自此山高水遠,各自安好,望卿釋懷,勿再尋跡。”
寥寥幾行字,楚月嵐盯著看了很久。
她靜默著,周身都散發著寒意,良久后,她將那信紙撕了個粉碎。
最近這些日子,譚紹寧聽話不少,不再念叨著要走,她還以為他終于是被馴服了,結果都是在演戲給她看,背地里早就籌謀著離開。
專門挑她不在的時候溜之大吉,真夠可以的,從來沒有人敢這么戲耍她。
她還真是低估了譚紹寧的手段。
楚月嵐立刻叫來人,吩咐去找譚紹寧,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到。
……
因為山崩一事,謝從謹忙著善后,一直忙到深夜才回來。
彼時已經是夜深人靜了,甄玉蘅陷入熟睡。
他洗漱過后,輕手輕腳地上了床,剛掀被躺下,身旁的人被他驚醒。
黑暗中,甄玉蘅的手摸了過來,在他肩膀上摸了一把后,像是確認了是他,然后放心地貼進了他的懷里。
謝從謹很輕地笑了一聲,低頭吻了吻她的發頂,攬著她睡了。
第二天早上,二人起身后,一邊用早飯,一邊說昨天的事情。
甄玉蘅咬了一口米糕,對謝從謹說:“昨天你走之后,我也回城了,遇見了譚紹寧。”
謝從謹正捏著勺子攪著碗里的粥,彎了下唇說:“他估計是擔心公主吧,看來公主還是鐵杵磨成針了。”
甄玉蘅卻搖搖頭,“你錯了,他已經離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