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亦茹又說:“那可跟他說上話了?譚家的事他會照拂嗎?”
“我去的時候,沒見著他……”
譚亦茹臉上劃過一抹失望,她端著酒杯,打量著對面面孔冷峻的男人,“你同他曾經也算是親戚,交情還行吧?”
甄玉蘅垂著頭,低聲說:“只是親戚,不熟,我與他弟弟和離,從謝家出來后,就更沒有交情可了。”
譚亦茹看她一眼,淡淡道:“那也是,碰上了彼此難免會有些不自在,他看起來也的確不像是會徇私的人。”
甄玉蘅沒有接話,很專注地吃著面前的那份甜羹。
好幾次謝從謹的目光從對面掃過都只能看見甄玉蘅的頭頂。
難不成他是什么洪水猛獸,就那么怕看見他?
謝從謹心中不由得有些郁悶,捏著酒杯喝了好幾杯酒。
樂伎正在唱著江南小調,賓客們有說有笑,氣氛正好。
馬知府來給謝從謹敬酒,又羅里吧嗦地纏著人說一堆套近乎的話,謝從謹懶懶地應付著,馬知府不知哪根筋搭錯了,突然說:“對了,今日謝大人的一位故人也在席上。”
還不等馬知府指出來,謝從謹已經看向了對面的甄玉蘅。
馬知府笑呵呵地指著甄玉蘅說:“甄娘子曾經是謝大人的弟妹,也算是舊相識了,今日他鄉重逢,也是巧啊。”
這話一出,好些人都看向了他們二人。
甄玉蘅被點到了名字,沒法兒再裝自己不存在,默默地抬起了頭。
她一下子就對上了謝從謹的眼睛,嚇得又匆匆移開。
馬知府是添亂的一把好手,還起哄道:“不如,你們兩個喝一杯吧。”
謝從謹靜靜地看著對面的人,甄玉蘅暗暗地攥緊了手心,二人都坐著不動。
聽曲兒聽得快要睡著的楚月嵐,一下子來了精神,終于在這無聊的酒席上找到了樂子。
她看看謝從謹,又看看甄玉蘅,眼珠子都快轉不過來了。
眾人都盯著著他們,見二人都不動作,不由得感到奇怪。
在旁人看來,二人曾在一個屋檐下待過,算是近親,就算甄玉蘅跟謝從謹的弟弟和離了,二人又不是結仇了,遇見了不該跟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一樣,搭理都不帶搭理的。
氣氛有些詭異,謝從謹顯然沒有動作的意思,甄玉蘅先坐不住,她深吸一口氣,端起了手邊的酒杯,站起身露出一個得體的笑容,“謝大人,久違了,我敬你一杯。”
她說完,直接仰頭喝盡了酒,而后坐下來。
面上平靜如水,心里波濤洶涌。
而謝從謹琢磨著“謝大人”三個字,嘴角溢出一絲冷笑,他喝了酒,將目光從甄玉蘅臉上收回來。
氣氛恢復如常,眾人還該吃吃該喝喝。
楚月嵐觀察了半天,一副了然的表情,含笑看向謝從謹,“來之前怎么都沒聽你說在越州還有熟人啊?”
謝從謹淡聲道:“這種小事,哪里值得公主關心?”
“你這個人啊,就是冷心冷面。”楚月嵐又看向甄玉蘅,“甄娘子,謝從謹在謝家的時候,是不是也這樣對誰都冷冰冰,漠不關心的?”
甄玉蘅強裝鎮定,端出一副毫無破綻的虛偽笑容,“我在謝家時,很少能見到謝大人,不太了解。”
“我們很少見嗎?”謝從謹平靜地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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