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玉蘅卻遲遲不動。
她和太子雖然見過,但是并沒有什么交集,太子能找她有什么事?
思來想去,若說她身上什么事能讓太子關注的,那也只有她父親為先帝監造行宮修建了地下密道一事。
她突然想起那日在靈華寺,意外聽見的安國長公主與三皇子的對話。
三皇子說他已經得了趙家的支持,趙家人手里有行宮圖紙,知道皇宮密道所在,這于三皇子謀反就是如虎添翼。
而此刻太子要見她,估計是想拿到同樣的籌碼。
紀少卿……一定是紀少卿將她父親的事情說與了太子,而太子想要利用她控制局勢。
一股涼意蔓延至心頭。
即使她不知道那圖紙長什么樣,今日她只要去了太子府,三皇子和趙家肯定會知道,那么他們會以為她已為太子所用,知道圖紙的秘密并告訴了太子。
那她還能離開京城嗎?
她的父親為先帝建造行宮,白白喪命,死后都不得安寧,現在又是一堆皇室中人為了爭權奪利要將她也拉進旋渦里,憑什么?
甄玉蘅抿抿唇,擠出一個笑容,語氣卻很生硬:“我一介無知民女,同太子殿下能說什么話?而且我已經要離京了,不想再摻和這里的事,還望太子殿下恕罪。”
內侍依舊笑著:“只是說幾句話,太子殿下可還等著呢,甄娘子就不要讓我們為難了。請上車跟我們走吧。”
那內侍看著是滿臉和善的笑容,實則態度很強硬,更別說他身后那幾個腰間帶刀的侍衛。
甄玉蘅被他們盯著,遲疑地往車上走。
她踏上車凳,突然腳下一滑。
“娘子!”
曉蘭扶住了她,一臉焦急地說:“是不是扭到腳了?”
甄玉蘅表情難受,假模假式地動了動自己的腳腕,哎呦幾聲。
“太子召見,民女不得不去,但今日恐有不便,且容我先去看看傷,改日再登門謝罪。”
內侍淡淡地掃了一眼,不為所動,“太子府有太醫伺候,娘子去了,可以先給你治傷,但時辰可是耽誤不得了,娘子這便隨我走吧。”
甄玉蘅暗自咬牙,“我這幅樣子去見太子殿下,未免太失禮了……”
那內侍終于是沉下臉來,“甄娘子,你如此推三阻四,是為何意啊?太子殿下見你,你敢不去?”
甄玉蘅臉色難看,心知今日怕是躲不掉了。
“你若如此不識抬舉,我們也只能使些手段了。甄娘子,得罪了。”
那內侍使了個眼色,后頭的侍衛上前來,提著甄玉蘅的胳膊就把她往馬車里塞。
曉蘭著急地去扒拉,“你們太粗魯了!”
“曉蘭。”甄玉蘅對她搖搖頭,而后推開了侍衛,冷著臉說:“不用拉我,我自己會上車。”
去一趟也沒什么,大不了就是在京城里再耽誤些時日。
她鎮定地理了理衣裳,提著裙擺往車上走。
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了過來。
甄玉蘅下意識地扭頭去看,一人策馬而來。馬兒一聲長嘶,揚起前蹄,高大俊朗的男人勒馬停下,坐在馬背上向她投來了一記幽暗的目光,又風過無痕一般地移開。
內侍見謝從謹來了,立刻端出笑臉,“謝將軍,您怎么來了?”
謝從謹冷聲道:“讓她走,我跟你去太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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