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猶猶豫豫,去邊地,京城的人又放不下,可是后來他看見甄玉蘅同紀少卿……他就逼自己放下了。
他是打算好,回來就向圣上說明自己要走的,但是又出了甄玉蘅的事。
她失去了下半生的倚靠,他虧欠她,也放心不下她。
他要讓她有個靠山,讓她后半生無憂無慮。
所以他不能走,他要留下來。
楚惟見他不說話,用手肘杵了杵他,“安定侯說的究竟是真的假的,我怎么都從沒聽你說過有這么一個人?能為了她,拒了聯姻?”
謝從謹正了正神色,“殿下不必打聽了,我方才已經進宮向圣上稟明,同意與趙家聯姻一事。”
楚惟眼眸微微一亮,“這么說,你不去邊地了?”
“嗯。”
楚惟哭笑不得,“你這人,變來變去的,一會兒說不愿意,一會兒又說愿意,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謝從謹淡笑一聲,“殿下不是也說,希望我留在京城嗎?”
“那你倒是說說,為何又改了主意。”
“邊地還是太遠了。”謝從謹停頓一下,看向楚惟,“怕見不著殿下,心里惦記。”
楚惟拍他一下,“少拿我打趣!”
謝從謹要留在京城,楚惟心里是很快慰的,留著他聊了許久,等日頭快落了,才不得不放他走。
楚惟讓身邊的親近內侍送謝從謹,瞧著他離開了,楚惟又想起什么,對身后的屏風說:“少卿,畫可作好了?”
紀少卿緩步從屏風后走出來,手里拿著畫紙,畫的是一幅荷花鴛鴦圖。
楚惟端詳著,嘴角微微揚起來,“父皇曾贊你文章不俗,依我看,你的丹青更在文章之上。”
紀少卿笑笑,“殿下過譽。”
楚惟將畫放在書案上,垂眸仔細欣賞。
紀少卿看了看楚惟,“方才我在后面作畫,無意聽到殿下和謝將軍的對話。謝將軍,是又決定答應和趙家聯姻了?”
楚惟點頭,還在低頭看畫,“也不知道他因何又改變了主意。”
紀少卿嘴角扯了一下,眼底一片冷意。
楚惟說:“不過從謹愿意留下,我很欣慰。”
“看來謝將軍還是心向圣上啊。”
楚惟看向他,笑問他:“這話是何意?”
紀少卿不緊不慢地說道:“圣上給了他兩個選擇,如果選聯姻,說明他忠心,如果選去邊地,說明他有野心。他左右搖擺不定,其實是兩個都不想選。但他最終還是選了聯姻,選了圣上想讓他選的,說明他還是聽圣上的話。”
“那不是很好嗎?”
“如果圣上和殿下不是一條心,那謝將軍會傾向圣上還是殿下?”
楚惟沉默。
紀少卿又說:“那趙莜柔母親的娘家,同三皇子的母家可是一家。”
楚惟聽后,久久不語,突然捂著嘴咳嗽起來。
紀少卿很有眼力見地端來了熱茶,送到楚惟的手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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