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爺長出一口氣,冷靜幾分,“那就先把人關押起來,等她生下孩子,再做處置,不過,她生的那個孽種也不能留。”
國公爺說完,看了謝從謹一眼。
謝從謹臉上并沒有什么波動。
國公爺見他不作反駁,就當他還懂點事,“也只能這樣了。你記住你說的話,要好好補償二郎媳婦。”
老太太嘆息道:“大房如今就剩你一個男丁了,玉蘅婆媳兩個寡婦,也沒有別的倚靠了,你可得多幫襯。”
楊氏也裝腔作勢地說:“是啊,你那弟妹可憐呦,剛新婚才多久就守寡,本來還有個孩子,也被你的人給害死了,你可虧欠人家太多了,日后可得好好彌補。”
謝從謹靜靜地聽完,他面對謝家人時,從來都是桀驁不馴,不屑一顧,第一次低了頭。
“我知道了。”
從今往后,這國公府里的格局就要變了。
……
謝從謹去看甄玉蘅時,正巧遇上林蘊知從里頭出來,二人打了個照面,林蘊知白了他一眼就走了。
他沒說什么,敲了敲門。
曉蘭過來將門打開,見是他,往內室瞧了一眼,然后閃身讓他進來。
謝從謹進屋后,曉蘭安靜地退出去,合上了門。
剛小產的人要避免吹風受涼,屋子里門窗都緊閉著,將風隔絕在外,陽光也透不進來。
甄玉蘅倚在床頭,頭發披散著垂在肩側,手里捧著一碗紅糖水。
謝從謹走過去,聲音平靜又溫和地對她說:“方才商量好了,雪青懷有身孕,不能受刑,先把她關押起來,等她生下孩子再做處置。”
甄玉蘅沒有應聲,這樣的決定在她意料之中。
謝從謹繼續說:“這次的事情,是我虧欠你。”
甄玉蘅眼睫輕輕顫了下。
其實這些都是她設計的,聽到謝從謹這般自責,她不免有些心虛。
若真要說誰虧欠誰,那也是她虧欠他更多。
她瞞了他許多事,沒有告訴他,那是他們兩個的孩子,還要以此向他索要補償。
“我承諾過了,會彌補你。”謝從謹頓了一下,掏出了一沓子銀票,“這是給你的,你先收下。等來日分家產,我的那一份全都給你。”
訛到這么一筆,實在是很不錯了。
但甄玉蘅如果只是想要錢,就不會費這么大勁兒。
她沒了孩子,就沒了傍身的東西,她一個寡婦,要想好過,光有錢還不夠,得有靠山。
她看向謝從謹,告訴他:“那是我唯一的孩子,他沒了,我一個寡婦,再也不會有自己的孩子了。”
謝從謹默然。
他心里明白,對于甄玉蘅來說,她不僅失去了唯一的孩子,還與謝家繼承權擦肩而過。
他要彌補她的的確不止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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