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她一樣,自始至終都沉默著,一個沉默著去浴室,一個沉默著穿衣離開。
甄玉蘅身體還是有些不適的,男人欲望強烈,總是把她折騰得太狠。
不過再難受她也忍了,她所計劃的一切都在順利地進行中。
她的日子一定會越來越好。
三日后,朝廷突然頒布禁令,解禁邊市,鼓勵境內外貿易往來。
一時間大量的外來貨物如潮水一般涌入市場,往日價格高居不下的珠寶、洋酒、香料都開始降價。
國公府里秦氏等人一聽說,都開始著急,擔心自己囤的珍珠會貶值。
她們的擔心很對,不過幾日,西域珠寶的價格已經大跌,降到了原來的一半。
眾人都急了,本以為是穩賺不賠的買賣,現在已經賠一半了!
幾個人湊在一起,一個比一個臉色難看。
楊氏問甄玉蘅:“那六千兩可是全買了珍珠?”
甄玉蘅點頭道:“我聽吩咐辦事,拿到錢就聯系了胡商,早就是錢貨兩清了。”
秦氏急得嘴上都起個泡,懊惱道:“朝廷怎么突然解除禁市了?這可坑死人了!咱們一家投了六千兩銀子,現在那些珍珠連三千兩都不值,真是血本無歸!”
楊氏冷哼:“現在知道后悔了,當初不是大嫂你攛掇得最厲害嗎?”
“不是你見錢眼開,上趕著要做這買賣?我是逼你出錢了還是怎么著,說話夾槍帶棒的做什么?”
“你可是長媳,不就指望你把家里越理越好嗎?這下可好,你把我們全給帶坑里了,連老太太的棺材本都賠進去了,你還好意思站在這兒。”
秦氏一擰眉,楊氏一瞪眼,二人大聲吵吵起來。
老太太頭疼不已,一掌拍在桌案上,“行了,現在吵架有用嗎?當時就勸你們要謹慎,你們可好,腦門一熱一下子投了幾千兩進去,這下賠本知道后悔了?活該!多大歲數的人了,做事一點也不著調,就讓你們長長記性!”
秦氏心里慪死了,嘴上還死撐,“做生意賠本也是很正常的,不就是兩千兩,我賠得起。”
楊氏也說:“大不了那么多珍珠我留著自己戴。二郎媳婦,你把那些珍珠都給我拿來。”
甄玉蘅平靜道:“我盡快清點好給二嬸送去。”
幾人都頂著張喪氣臉,不歡而散。
甄玉蘅回到房中,卻是神色愉快。
珍珠貶值在她意料之中,她誘秦氏等人投錢囤貨,拿到了錢,卻并沒有立刻去買貨,她就是要等珍珠貶值后,再低價購入。
原本要花六千兩,現在只用三千兩,還剩下的三千兩,入她的私庫,至于那三千兩買的珍珠……
她昨日已經收到友人的回信,友人幫她安排好了一切。
就在解禁邊市的詔令頒發的前兩日,友人在越州聯系了幾個商人,提前簽定了買賣協議,以稍低于原本高昂的市場價的價格售出珍珠。
她現在只需要拿著三千兩銀子去低價購入一批珍珠,給謝家人過一眼,說自己可以聯系商人轉賣,盡量回個七八成的本,再把那批珍珠運到越州以高價交付即可,如此,她可以從中再撈一筆。
甄玉蘅勾起唇角,叫來曉蘭,“現在就是買珍珠的時候。”
她這兩日已經聯系好了胡商,談好了價格,三千兩,原來一半的價格,買到一批珍珠。
她吩咐曉蘭,讓她帶著銀兩去找那胡商偷偷交易。
一個時辰后,曉蘭回來了,卻是面色發愁。
“二奶奶,那個胡商被人抓起來了,現在見不著他了。”
甄玉蘅臉色一變,“怎么被抓起來了?出什么事了?”
曉蘭嘆口氣,慢慢道來:“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現在市面上出現大量貨品后,有人說他們那些胡商以次充好,就鬧了起來,今早在北市上鬧作一團,皇城司維護治安,一股腦地抓走了一堆人,其中就有跟咱們合作的胡商。”
甄玉蘅皺眉,“進了衙門,又是問話,又是調查,沒個三五天出不來。”
可是楊氏她們現在正要珍珠呢,若是她們沖進庫房發現什么都沒有,她后面的計劃就全都泡湯了。
“不行,必須得趕緊聯系上胡商,讓他給我出貨。”
甄玉蘅琢磨著說,“他們那支商隊又不是只有他一個人,他不在,總要有別人幫他理事,他人在牢里,貨肯定是在外面的呀。曉蘭,你再去找找他們商隊的其他人,商量盡快交錢交貨。”
曉蘭立刻就去了,可是又是失望而歸。
“貨雖然是在外面,可是那胡商的手下說,出貨必須要蓋胡商的私印,那私印他帶在身上呢。”
“那看來,咱們是非得進去找他一趟了。”甄玉蘅眼眸微轉,“你說那胡商現在被關在皇城司衙門里?那不正是謝從謹的地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