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一刻，陸云諍卻皺著眉開口，語氣里沒有憤怒，只有茫然。

“你說的這些事，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王芳的臉“唰”地一下白了。

“怎么會沒印象？你當時明明……明明在醫務室還跟我說話了！你怎么能說不記得？”

“醫務室？”

陸云諍仔細回想了片刻，還是搖了搖頭，語氣更坦誠。

“我腿傷那次，醒了之后只跟醫生、小李還有來看我的戰友說過話，真沒見過你。王芳，是不是你記錯了什么？”

這話像一盆冷水澆在王芳頭上，她張著嘴，原本準備好的“證據”全堵在喉嚨里。

她以為的回憶，在陸云諍這里竟然連半分印象都沒有。

可她不肯死心，又往前湊了兩步。

“不可能！我不會記錯！你就是……就是被蘇薔薔迷昏了頭，故意忘了！”

她一邊哭，一邊死死盯著陸云諍，想從他臉上找出心虛的痕跡，可看到的只有全然的坦蕩。

王芳走后，屋里靜了下來。

陸云諍才轉頭看向蘇薔薔，無奈地嘆了口氣。

“我是真沒印象她嘴里的這些事，不知道怎么就成了她嘴里的‘情分’。”

全都沒有印象？

蘇薔薔皺了皺眉。

第二天一早，蘇薔薔想著王芳昨晚說的那些話，還是決定找政委夫人問問情況，也好徹底弄清原委。

但去了政委家，敲了半天門卻沒人應。

鄰居路過時說，政委夫人一早就去海二村了。

蘇薔薔便轉身往海二村走，剛拐過家屬院后的小路，就看見前面有個熟悉的身影。

蘇婉兒。

要不是那眼神很熟悉，蘇薔薔差點都沒認出來這是誰。

臉色慘白得沒一點血色，眼下掛著濃重的青黑。

腳步也有些虛浮。

看著像是熬了好幾夜。

或者是生了什么病。

蘇薔薔皺了皺眉。

還沒等她開口，蘇婉兒先抬了眼。

看見她時，眼底瞬間掠過一絲陰鷙。

“蘇薔薔，我還以為你不會來這里了？怎么？是來看我笑話的？”

蘇薔薔眉頭輕輕皺了下。

她實在沒興趣跟蘇婉兒掰扯這些沒營養的話。

連眼神都沒多給，只淡淡瞥了蘇婉兒一眼，轉身就往海二村的方向走，連一句反駁都懶得說。

蘇婉兒看著她干脆的背影，氣得攥緊了拳頭，臉色更難看了。

原本還想再罵兩句，可卻一點力氣都沒有，只能夠眼睜睜看著蘇薔薔離開。

蘇薔薔沿著田埂走了大半晌，終于在海二村的村口看到了政委夫人。

但政委夫人身邊卻站著王芳。

王芳臉上雖還有些淚痕，卻已沒了昨晚的崩潰。

蘇薔薔腳步頓了頓，原本想問的話瞬間咽了回去。

當著王芳的面，再提昨晚的事，只會徒增爭執，反倒不好收場。

她剛想換個話題打招呼，王芳卻先開了口：

“蘇薔薔，你是擔心我跟我媽說什么，特意追過來旁聽的？”

政委夫人聽出不對，趕緊拉了拉王芳的胳膊。

“少說兩句！”

可王芳卻掙開她的手，繼續盯著蘇薔薔，嘴角勾著嘲諷。

“怎么？被我說中了？昨晚在你家鬧不夠，今天還想跟到這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