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赫渾身劇烈地顫抖著,也顧不上一句場面話,連滾帶爬地從地上爬起來,帶著他那群同樣嚇傻了的隨從,屁滾尿流地逃出了縣衙。
“那是北莽使臣?”
“他臉怎么腫成那樣?!”
“還用說,當然是被揍了!”
“陳將軍回來了!還怕個屁的北莽人!”
“北莽狗,趕緊滾吧!”
街道兩旁的肅馬城百姓看到這幕,先是一愣,隨即爆發出震天的歡呼。
耶律赫一路狂奔出城,直到身后的歡呼聲再也聽不見,他才猛地勒住韁繩,在一片荒野上停了下來。
凜冽的寒風吹過他高高腫起的臉頰,帶來一陣火辣辣的刺痛,也讓他從剛才的驚恐和羞辱中,稍稍回過神來。
他扭過頭,死死地盯著遠處那座巍然屹立的肅馬城墻,眼中滿是陰翳。
“大人!這群南虞狗,簡直是不知死活!”
一名護衛湊上前來,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用北莽話恨恨罵道:
“竟敢對您動手!簡直是奇恥大辱!我們這就回去稟報大君,調集大軍,將這肅馬城碾為平地,屠城泄憤!”
“攻城?”
耶律赫聞,卻出人意料地冷靜了下來。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滾燙的臉頰,發出“嘶”的一聲抽氣,眼神卻變得愈發冰冷。
“若是剛剛在談判桌上,”他寒聲道,“那幫南虞人態度軟弱,那我倒是會毫不猶豫地建議大君,立刻攻城。”
“因為那樣的敵人,不過是一群待宰的羔羊,不堪一擊。”
“但他們不僅不軟弱,反而像瘋狗一樣強硬!”
耶律赫的腦海中,閃過陳木那冰冷無情的眼神,心中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
“這恰恰說明,他們援軍已至,也做好了拼死一搏的準備。現在強行攻城,就算能拿下,我大莽勇士,也必然會付出慘重的代價。不要忘了三王子是怎么死的。”
那護衛聽得一愣一愣的,不解地問道:“那我們就這么算了?”
“且讓這只瘋狗先叫幾天。”
耶律赫微微抬顎,目光越過肅馬城,看向更遠的南方,心中已有了計謀。
“它的主人,會來和我們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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