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下學宮,忘憂軒。
院內竹影搖曳,溪聲清脆。
棋盤之上,黑白二子絞殺正酣,局勢已至中盤,犬牙交錯,難解難分。
對弈的兩人,一位是須發皆白的國手范夏士。
另一位,則是位年約二十的錦衣公子。
他面如冠玉,劍眉星目,舉手投足間帶著一股渾然天成的矜貴之氣。
當朝四大世家之首,崔家的嫡長孫,崔景。
而在他們身側,靜立著一位身穿蟠龍常服的青年,眉宇間與當今圣上有幾分神似。
當朝三皇子,虞子期。
“崔公子這一手‘尖’,看似平淡,實則暗藏玄機,不僅補強了自身斷點,還隱隱窺伺著老夫中腹的大龍,當真妙絕。”
范夏士落下一子。
“山長謬贊了。”
崔景微微一笑,風度翩翩,“晚輩這點微末棋藝,在您這位棋道圣手面前,不過是班門弄斧罷了。”
話雖謙遜,眼底深處卻帶著一絲自傲。
崔景自幼便以棋才聞名京城,被譽為“玉面棋郎”,在年輕一輩中難逢敵手。
便是與有“棋圣”之名的范夏士對弈,也能撐上百手不落下風。
“老師,依您看,崔兄此局勝算幾何?”
三皇子虞子期笑著問道。
范夏士捋了捋長須,沉吟片刻:“五十手內,難分勝負。五十手后,便看誰能抓住對方的破綻了。”
虞子期點了點頭,又認真地看了一會,找了個崔景長考的間隙,看似不經意地問道:
“老師,最近城中那些傳頌北境英雄的故事,沸沸揚揚。這背后似乎有老師您的手筆?”
范夏士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熱氣,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問道:
“殿下認為那故事如何?”
“若真有那樣一位英雄救肅馬于水火,退贏無雙于陣前,理應得此名聲。父皇已經下旨,召那人進京,要封他為下將軍。”
虞子期話里有贊賞之意。
“圣上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