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河的夜風,帶著刺骨的寒意與濃得化不開的血腥氣。
方才還喧囂的戰場,此刻只剩下浪濤拍岸的嘩嘩聲,以及殘余火把在風中“噼啪”的爆響。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艘搖搖欲墜的小船,聚在那桿滴血的長槍上。
他瘋了!
他要殺了我們!
沒人能救!
蘇宗明和呂壺。
徹底崩潰。
恐懼像冰冷的河水,從他們的腳底瞬間淹沒到天靈蓋。
“陳陳統帥!陳大人!”
蘇宗明最先反應過來,聲音因極度的恐懼而變調:“我我把所有錢都給你!蘇家在京城還有三座宅子,良田千畝”
呂壺還試圖保持鎮靜,但顫抖的嗓音壓都壓不住:
“你聽我說,殺了我們,對你百害而無一利!我們是朝廷命官,您殺了我們,就是公然謀逆,天下之大,再無你容身之處!
但你若留我們一命,情況就完全不同了!我們二人,愿意將所有權力、財富,悉數奉上!還有女人!對,女人!到了京城,不管是花魁還是貴族小姐,你隨便挑!”
“對啊!你若想做官,我保舉你做萬夫尉,不,做將軍!我堂兄是京城上將軍,我現在就給他寫信!”
蘇宗明和呂壺兩人,你爭我搶地說話,唾沫橫飛,涕泗橫流。
講的話,并非沒有道理。
給出的誘惑,不可謂不大。
他們不知道,自己剛剛“過河拆橋”的論,已經被陳木聽到,所以還覺得,或許還有轉機。
而這一切,在陳木耳中。
只覺得
“傻逼。”
陳木動了。
虬龍吟鱗槍在火光下閃爍著幽冷的寒芒。
他平靜地看著那兩張因恐懼和期盼而扭曲的臉。
而后,長槍刺出。
沒有半分猶豫。
“噗嗤!”
呂壺的胸膛先是被洞穿,他臉上的表情凝固在難以置信的驚愕中,嘴巴張得老大,卻發不出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