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寶還沒道謝,兩道細微又聒噪的心聲傳進了她的腦袋里,
花生!花生!我們要花生!瓜子!瓜子!瓜子也香香噠!
笨蛋,應該說核桃,核桃更香!這小孩兒穿得這么干凈,家里一定有核桃!
對對,核桃!沒有核桃我們不干!白菜幫子太難吃了!
喂,小孩兒,你敢喂我們白菜幫子,我們就咬你手指頭!我們可是很兇噠!
對!
寧寶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小貍花和追風將倉鼠的話聽了個完全,兩雙眼睛同時不善地看向了它們。
哥,我突然覺得有點兒冷!
我,我也,覺得。別吱聲了,情形不對就裝死!
哦。
兩只倉鼠各自團起,假裝它們是兩團安靜的毛球。
寧寶把籠子往顧清辭面前一遞:
“不要啦!”
顧清辭一愣:
“怎么了?”
剛剛不還很喜歡么?
“它們倆太挑食了,養不起呀!”
寧寶的小臉一本正經,
“寧寶有肉肉要喂小貍花和追風,白菜幫子要喂刺猬和兔兔,沒有花生核桃喂它們倆!養不起!所以不要了!”
兩只倉鼠一怔,隨后發出了同步尖叫:
……啊!她連白菜幫子都不想給我們吃!!
窮鬼!窮鬼!窮鬼!!
寧寶不高興地瞪著它們。
個子不大,聲音怎么這么吵啊!
不喜歡了!
顧清辭看著寧寶那副“持家有道”的小模樣,又瞥了眼倉鼠,試探道:
“那這樣吧,它們倆的口糧我包了,每天我會帶著堅果和食物過去。我會多帶一些,刺猬的食物我也包了,這樣可以嗎?”
連刺猬的都包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
可以給家里省一份糧食了。
寧寶開心地點頭:
“可以噠!你一定要多送一些呀,我們家的小刺猬可能吃啦!”
而且除了小刺猬家里還有一只金毛鼠呢。
那家伙自從幫過她一次后,就開始向小貍花看齊了,啥吃的,它都要出來爭一份兒。
不給它它就在那里郁悶,腦袋抵在墻角,用屁股對著寧寶。
還用心聲哭哭嘰嘰,好像寧寶是什么絕世大渣女一樣。
寧寶又不能說我不養你,你去偷東西吃吧!
唉!
不過,現在不用擔心了,這個清辭哥哥愿意送糧食給她了。
又送倉鼠又送糧食,這個小哥哥果然是全大院最好看的小哥哥!
寧寶的眼睛歡快地彎了起來。
顧清辭趁她開心,不動聲色地問了一個問題:
“寧寶,你以前打過針嗎?”
“打針?”
寧寶抬頭看著他,大眼睛里滿是懵懂和好奇,
“那是什么,游戲嗎?”
顧清辭頓了兩秒,伸手在她已經養出了一些肉肉的胳膊上點了點,
“不是游戲,就是一種……有點兒像水槍,前面帶著一根細細的針,扎進這里,把里面的水推進你的胳膊里去。”
寧寶搖頭:
“啊?為什么要把水推進胳膊里?怕胳膊渴嗎?”
“說是可以治病!”
“真的?那打針和吃藥是一樣的嗎?吃藥也能治病!”
“不一樣,打針要比吃藥好得更快!”
“那寧寶肯定沒有打過。”
“為什么這么肯定?”
“因為,寧寶生病了,奶奶連一片藥都不舍得給寧寶買的。”
藥都不讓吃,針就更不可能打了。
小姑娘一想到梁家村的壞奶奶,整個人都難過了起來。
顧清辭心臟莫名的抽抽了一下,這個小女孩兒的過去,好像也很痛苦啊。
他伸手摸了摸寧寶的頭,安慰道:
“不打針也不是壞事兒,打針挺疼的。”
“哦,那寧寶不要打針!寧寶不想疼!”
小女孩兒心思單純。
注意力很快就又被籠子里的兩只倉鼠吸引走了。
剛才那一瞬間的難過好似從來沒有出現過。
顧清辭定定地看著她。
一個在偏遠家村受盡虐待,連最基礎的醫療保障都無法獲得的小女孩兒,理論上應該不可能跟那件事扯上關系吧?
可如果與那件事無關,她又怎么可能引發自己的感應?
寧寶不知道顧清辭在想什么。
她只想快點兒回家。
把自己不但得到了兩只小倉鼠,還將持續獲得糧食的好消息分享給兩個哥哥!
當晚。
寧寶一直等著兩個哥哥寫完作業后,才獻寶似的把倉鼠籠子拿了過來,
“是不是很可愛呀?清辭哥哥送給我噠!”
寧寶興奮地把白天發生的事情說給了兩個哥哥,特別強調了,顧清辭會負責小倉鼠的口糧,而且還贈送了小刺猬的口糧。
還說她特意叮囑對方多送一些,這樣金毛鼠的口糧問題就也解決了。
“也就是說,養這兩個小東西,我們沒有賠,還賺啦!”
寧寶說得天真又熱鬧,可兩兄弟的心里卻都有些不是滋味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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