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婉瞇了瞇眼,
耐心幾乎用盡。
“還有規矩?”
“自然有。”杜鸞菲聲色溫和,卻又不失凌厲,“王妃的本事,京城幾乎人盡皆知。為防今日傷及無辜,長公主令王妃,在今日宴席之中,不可動用玄術。”
“你們欺人太甚!”青穗氣的咬牙。
杜鸞鳳一臉挑釁,
“怎么,沒了玄術,就什么都不會了?還有臉來這里要艷壓群芳,立證自己的能耐?莫不是,只懂得擺弄些腌臜手段,半點才藝都沒有?那還真是雞窩里飛不出鳳凰。”
江清婉死死盯著她。
“你在找死。”
杜鸞鳳大笑。
“殺了我,也不能證明你的能耐,更不能服眾,只會落下一個以玄門之術殘暴弒殺的惡名,就憑這,也想當攝政王妃?”
那群貴女,各個指指點點。
青穗憋得難受。
忍無可忍的懟了回去,
“京城之危,不正我們王妃的玄術解決的嗎?你們這群人,還真是吃飽了忘娘,不要臉至極。”
她話音剛落,就被姍姍來遲的右丞之女賀錦繡打斷。
“果然是粗鄙之人養出的粗鄙丫鬟,竟在長公主府門前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右丞和左丞并并列文官之首,她又是賀家嫡女,身份自然貴胄許多。
那群看熱鬧的貴女有幾個福身見禮。
賀錦繡瞥了一眼,沒理會,穿著淺紫繡金團花錦緞裙褂沖著杜鸞菲和杜鸞鳳兩姐妹微微頷首,
“兩位姐姐許久未見,姿容更勝從前。”
杜鸞鳳沒搭理。
杜鸞菲淺淺回了半禮,
笑的依舊溫和親切,
“還是賀小姐更勝一籌。”
賀錦繡一直很滿意自己的容貌,寒暄之后,目光嫌棄的看向江清婉。
“我讀過一些奇門怪志的書,這玄門妖術,與那苗疆深林中的巫蠱之術甚是類似。聽說,苗疆之女,多用次術魅惑男子,可改變旁人的心意情愛。將原本不喜歡你的人,變成對你一心一意的癡情郎君。如此模糊男女之情的妖術,就算婚后琴瑟和鳴,也不過是一場浮華于表面的鏡花水月罷了。”
眾人一聽皆覺得有理。
她們誰都不相信,像墨云寒那樣宛若天神般的男子,會看上一個被人休棄的棄婦。
當初還將人直接擄去后院廝混糾纏。
實在是詭異。
“如此行徑,怎么好意思說自己擔得起王妃尊榮。”
“如果沒了玄術,王爺能看她一眼嗎?”
“之前還有人夸王妃是活菩薩,哪有貪慕虛榮、用玄術求得愛意的活菩薩?她非要纏著攝政王,之前定然是為了借助王爺之手報復秦家,這蘇家之亂,不會就是她一手設計的吧。”
“其心可誅,真是太可恨了。”
江清婉的忍耐已經達到了極點。
她現在想殺了所有人。
將眼前聒噪的一切,變成人間煉獄,惡鬼臨世。
賀錦繡看出她的焦躁。
心中甚是得意。
區區賤籍女子,豈有她的胸襟和眼見。
以前沒有機會,今日必定要她丟盡臉面。
“若你真有大能,玄術可治國救民,可幫到大周,幫到攝政王,那你做軍師、做女官無人置喙。可你以為單憑妖術魅惑,就想撐起一府主母的身份嗎?真是可笑。”
“不要以為你在秦家-->>做了五年主母就真的能穩固王爺的后宅。秦家豈能與攝政王府相提并論。你懂得何為御下之術嗎?你可知朝臣往來,禮節為何嗎?你可會權衡利弊,為王爺平息內宅與外院的紛爭,讓王爺專心政事?”
她字字句句,咄咄逼人。
江清婉耐心用盡,掌心黑氣已經子啊緩緩凝聚。
她要先殺了眼前這個最聒噪的女人。
無人注意的屋脊之上,一團黑霧隱在陽光找不到的黑暗一側。
祁凰在其中盤膝而坐,雙手迅速結出復雜的封印符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