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寒皺了皺眉。
并不是此事有多難處理。
而是,這些在京的官員,一旦查清撤職,后續替補上位的人選,太過敏感。
若他操辦,似乎,他把控了朝局的半壁江山。
惹人詬病。
“皇兄,此事不如交給蕭平吧。京中涉案官員,多是文臣,陸老爺子曾為太師,深諳文臣用人之道,也多次了解甚多。臣弟一介武將,實在力不從心。”
“蕭平?”
墨云昭似有若無的笑了一下。
“蔣釗,蕭平,這二人何德何能,竟能入了小九的眼。莫不是私下,與小九多有往來?”
墨云寒早就猜到,
他這個皇兄,又怎么可能真心希望他輔政。
他再次行了一禮。
“臣弟之心,已刨開給皇兄查看,還請皇兄一切以大周國政為重。”
“太后已死,當年諸事……臣弟,放下了。”
一直笑的很假的墨云昭,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
他冷淡的看著墨云寒,過了好一會兒才問,“你知太后害你,如今她尸骨無存,連入土為安都不能,你才肯真心放心,若朕害你,你又當如何?”
墨云寒直起身。
平靜的看著他。
忽地釋然一笑。
“若非如此,臣弟又如何會遇到婉兒。這或許便是上天安排,臣弟現在,無所求,除了婉兒,其他一切都不再重要。”
墨云昭的心,掀起了驚濤駭浪。
酸澀,壓抑,很不是滋味。
腦海中卻浮現出初見墨云寒的畫面。
瘦小孱弱的孩童,艱難的趴在冰雪之中,渾身是血。
看向他時,警惕的像一只隨時爆發的小獸。
卻又在他放下溫熱的包子,說了一句“我是你哥”后,紅了眼眶。
……
御花園內,
臘梅枝頭,只飛著些花骨朵,開的寥寥。
涼亭內,點了炭火,鋪了軟墊,
香濃的茶香隨著熱氣裊裊而起。
等候的宮女見婉貴妃近前,立刻恭敬的迎了上去。
“參見貴妃娘娘,參見攝政王妃,奴婢已備好一切,請移步涼亭。”
她話剛說完,婉貴妃就一腳踹了過去。
“本宮想去哪里,用得著你這個下人來指點嗎?”
宮女慘叫一聲,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只能匍匐在地不敢說半句話。
婉貴妃卻不依不饒。
“皇后自請禁足,已將后宮之權交給本宮。你們有一個算一個,都好好看著,本宮再不是以前的婉嬪,是皇貴妃,本宮的兒子,是大周在京的唯一皇子,地位尊崇,你們所有人都該認清楚這個事實,懂得上下尊卑之分。”
她說完故意看向江清婉。
“攝政王妃,這群奴才,實在是不懂規矩,不知道這天下,君為上,無論是王爺,還是攝政王,都是臣。不如你做個樣子,教教他們見到本宮,見到六皇子,該怎么見禮。”
墨少燁得意的揚起下巴。
還忍不住用手撥弄了一下頭上的珠冠。
只等著江清婉行禮。
江清婉卻淡漠的看了二人一眼,什么都沒說,兀自走到了臘梅樹前,抬手輕輕掃了下幾朵盛開的臘梅花。
湊近細細聞了聞,唇角揚起淡淡的笑。
如此漠視,簡直像兩個巴掌狠狠抽在了想借她立威的婉貴妃和六皇子的臉上。
六皇子氣的直接破口大罵。
“你算個什么東西?本王的母妃問你-->>話,你竟然不答,還假裝聽不見。真以為自己成了攝政王妃就真的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嗎?”
“你一個被人休棄的棄婦,給秦潤那種渣滓做了五年的后娘,更遭嫌棄辱罵,如此不潔之人,還有臉嫁給九王叔,簡直有損大周皇室體面。來人,給本王摁住,本王要好好教教她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