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大隋,血流成河。
親人,兄弟,好友全都成了冰冷的尸體。
那些舉著他抱著他,跟他講大漠風光,跟他講大隋盛世的叔叔伯伯們,也都身首異處,連個全尸都找不到。
父親帶兵血戰敵軍,撕開宮門。
他哭喊著,看見父親站在血泊中,護著那位驚恐無措的小公主步步撤退。
他那時候就想。
為什么要打仗?
為什么要死那么多人?
可時至今日,他們所追求的,卻并非安生度日,而是復仇,復國,掀起另一場新的戰斗。
新的……血流成河。
他將機關蝙蝠收進袖中,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趕路吧,盡快離開大周境地。”
……
暗夜浮動。
死寂的京兆府大牢內,蜷縮在枯草中的秦潤,身體忽然不正常的扭曲了幾下,猛地睜開了雙眼。
那雙眼睛,變得血紅一片。
冰冷,弒殺,毫無溫度。
他緩緩站起,一步步往牢門口走。
對面的監牢內,起夜的秦家公看到這一幕,立刻喊道,“乖孫,你這是要干什么?別再鬧了,小心他們又給你用刑,明朗和蘇家肯定會救你的,你可是皇子。”
自從秦潤被灌進來,秦家公就看到了希望。
他可是皇子的爺爺啊,肯定用不了多久就會把他放出去。
他還在不停地勸說,就見秦潤一腦袋磕在了牢門上。
那堅固的牢門竟然咔嚓一聲斷了。
秦家公嚇得長大了嘴巴。
聽見動靜的獄卒,揉著惺忪的睡眼罵罵咧咧的往這邊來。
“誰又在鬧,皮癢了是不是。”
秦潤就站在牢門口,低著頭,渾身僵直。
見到是他,獄卒立刻不爽的抽出鞭子。
“又是你,這鞭子還沒挨夠是吧,還在奢望著有人來救你,真是白日做夢……啊!”
他話沒說完,秦潤忽然彈飛而起,以詭異的速度撲到他身上,比他瘦小了一圈的身體,靈猴一般,嘶吼一聲,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獄卒慘叫掙扎,另外幾個獄卒聞聲也跑了過來。
秦潤抬頭滿嘴鮮血沖著幾人大吼一聲,嚇得他們瞬間腿軟癱在了地上。
眼睜睜看著秦潤飛馳而去,眨眼間消失在黑夜中。
幾人反應過來,立刻去查看那個被咬的獄卒。
這一看頓時又嚇一跳。
那獄卒的脖子,從傷口處滲出絲絲縷縷的黑線,正快速往四周蔓延。
四肢也正在詭異的抽搐不停。
嚇得幾人趕緊摁住。
同時叫一人去通知柳如知。
柳如知正在衙門的書房里辦公,剛剛睡下就被叫了起來。
急匆匆的連外衫都來不及穿。
帶著捕快沖到牢房,看著已經用鐵鏈子捆住,徹底發瘋的獄卒,也是一驚。
此刻獄卒渾身都長滿了黑線,已經每一處好地方。
雙眼赤紅,張著嘴不停的叫。
聲音異常刺耳駭人。
柳如知讓人嚴密看守,又加派了捕快在牢門口守著,這才帶著其他捕頭往外走。
“無論如何一定要找到秦潤,絕不能讓死刑犯從咱們的大牢里逃出去。”
捕頭急道,“大人,此刻已經宵禁,咱們這么多人出去,怕是會撞上巡查的士兵。”
柳如知罕見的發了脾氣。
“那就告訴他們實情,還有秦潤的危險,事關京中-->>治安,他們不會不配合。”
“快去。我現在要入宮請示,記得不要跟巡查的士兵起沖突,如實相告即可。”
他說著又匆匆拽下腰牌遞給了捕頭。
……
九王府中,
江清婉做了一個噩夢,漫天的血腥氣,讓她從痛苦中醒來。
發現整個人被墨云寒抱在懷里。
男人睡眠很淺,她一動,他便也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