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之后,江清婉抬頭看向墨云寒。
“九龍陣復原不了,但我可以再造一個小九龍陣。”
墨云寒眸色微凝。
“小九龍陣?要如何做?可有危險?”
江清婉搖了搖頭。
“你身上龍氣會有影響,退遠一些,讓小花和小紅為我護法。”
墨云寒一把攥住她的小手。
“你有幾成把握?”
江清婉沖他笑了笑。
“放心吧,若無把握,我是不會冒險的。不過,這小九龍陣的威力抵不過原來陣法的三成,大周國運未來如何……”
“這些事,你不必在乎。”
墨云寒輕聲打斷他。
“未見你之前,我從不信這些事。男兒立國平天下,靠的是智謀是手中的長槍羽箭,若世間之事,皆依賴于天命,那還有誰肯拋頭顱灑熱血,為疆土而戰?”
“遇到你之后,你讓我看到了很多我曾經從不相信的事物。但我仍相信,人定勝天,萬事皆在人為,而非天命。”
這些話,讓江清婉的內心掀起陣陣波瀾。
入門之后,初學成才。
她曾傲視萬物,覺得玄學道法凌駕于一切生靈。
她可以輕松通過改掉一個人的命格,讓他擁有不一樣的人生。
窮人變得富有,愚笨之人變得聰慧。
神念,似乎在那一刻,變得真實。
可師父在得知她有這個念頭后,罰她在山門前跪了七天。
那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受此重罰。
后來師父帶她去山下一個村子里見了幾個人。
皆是被他改過命數之人。
其中一個瘋子,江清婉記得尤為清晰。
變成聰慧之人的他的確有了不一樣的人生,借著貴人命格從乞丐從了富甲一方的商賈大戶。
可他卻子嗣凋零,娶了十幾房女人,誕下九個孩子,沒一個能活不過一月。
而且死的都很凄慘。
后來這些因他而造出的業果纏上他,他若想活命,就要散盡家財,重新淪為乞丐,并且百病纏身,似乎將這些年積攢的苦難全部還了回來。
他連自殺都做不到。
每日活在生不如死的煎熬之中。
師父讓她給他算一下壽數。
江清婉原本以為這種境況,他定會早死,沒想到那人竟還有四十年的壽命。
也就是說,他還要活活痛苦四十年。
師父說,這便是業果。
而玄門之人,最該敬畏的不是手中呼風喚雨的能力,而是,肉體凡胎之人心中不滅的信念。
臉頰忽地傳來溫熱的觸感。
墨云寒抬手正在捏她的臉。
“干嘛用這種眼神看我?我說的不對?”
江清婉忽地踮起腳尖,在他唇角吻了一下。
“你說的很對。”
墨云寒的心瞬間漏跳了半拍。
若不是場合不合適,他非要好好親回去不可。
低咳一聲,他柔聲叮囑。
“有事喚我,別逞強。”
說完轉身退到了墓室門口。
江清婉交代了一下小紅和小花的站位。
隨后迅速結印,用一朵赤金色圣蓮,將她整個人托舉進九龍陣之中。
她盤膝而坐,雙目緩緩閉上。
陣法之中,龍氣已所剩無幾。
她能做的就是借助原九龍陣的陣法布局,以海龍之心和陰太歲的力量,匯聚出新的陣眼。
時間一點點過去。
墨云寒等的心焦,這時皇陵外卻忽然傳來打斗聲-->>。
難道是那群人又折返回來阻止九龍陣復原嗎?
他嘗試過人偶陣的厲害,夜七他們怕是抵擋不住。
當下抽出軟劍,深深看了一眼江清婉,迅速折返回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