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為了我,還是其他?”
男人回神低頭,黑沉的眸子略有不解。
“你想說什么?”
江清婉移開目光,看向城門口進出的百姓。
“若為我,大可不必。此事還沒到血流成河的地步。若為其他……墨云寒,別拿我當借口,這個孽債,我背不起。”
她的聲音很柔和,可又說不出的涼薄。
夜七聽得有些不舒服。
“王妃,王爺自然是為了你。燕云青深得皇上信任,今日之事,他定會告狀,而且王爺跟御林軍已經動了手,此事本就無法善了,我們必須早做……”
墨云寒卻抬手制止他繼續說下去。
隨即探身將窩在江清婉懷里的紅狐貍提起丟給了他。
“此事聽王妃的,所有人按兵不動,等本王消息。入城后,你不用跟了。”
他說完雙腿一夾馬腹,獵鷹揚蹄而去。
夜七手忙腳亂地接住紅狐貍,心急如焚。
“王爺,您不能就這樣入宮啊。”
一直不遠不近跟著的燕云青已經踏馬而來,經過他身邊的時候并沒有為難他。
只是停住馬瞥了他一眼。
“公然抗旨已屬忤逆,你還準備帶上兵馬隨九王殺入皇宮不成?”
被說中心事,夜七氣的干瞪眼,卻又不能反駁。
只能眼睜睜看著燕云青帶著大批御林軍緊跟著獵鷹入了城門。
城門口數個探子看的真切,當下隱在人群中,去匯報各自的主子。
墨云寒掃了一眼,緩緩放慢速度。
“你知道這座京城,有多少人希望本王死嗎?”
兩個人貼的很近。
江清婉能清晰的感覺到他氣息的壓抑。
他在生氣。
可她有她要遵守的原則。
輕抿了下唇,沒有說話。
頭頂又傳來低沉的笑聲,極盡張揚,又極盡諷刺。
“從本王出生,便有無數人想要本王死,那時本王只是一個任人宰割的孩童,可你知道本王為什么沒死嗎?”
即便有太上皇力保他一條命,可在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想弄死一個嬰兒,輕而易舉。
江清婉依舊沒有回答,只是心口莫名扯得有些疼。
頭頂的聲音收了笑,透著幾許自嘲。
“其實本王也不知。京中無數雙手比戰場上的刀劍斧戟更難抵擋,可本王卻活到了現在。江清婉,你說,是本王難殺,還是他們另有所圖?”
江清婉的心頭一緊。
從初次見墨云寒,她就知道,這個男人絕不是暴戾的莽夫。
她抬手,輕輕握住了身前牽著韁繩的那只大手。
“我師父曾說過,人心若生出貪念,便如阿鼻地獄的無盡深淵,永不會消融,所以真相,一定會出現。”
墨云寒反手牽住她。
“云天機說的?”
懷中身體僵了僵。
“快走吧,你那表弟身子孱弱,若扛不住刑罰,會出事的。”
墨云寒低低笑了笑,沒再追問,拉緊韁繩,加快了速度。
半個時辰后,獵鷹停在了宣武門前。
御林軍手拿長槍橫擋在前面。
墨云寒坐在馬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身上的金色鎧甲。
“連皇兄的御用親衛隊都用上了,真是好大的陣仗!給本王讓開!”
他話音剛落,弓箭拉動的咯吱聲就在左上方響起。
宮墻哨崗處立著一排同樣身穿金色鎧甲的人,手持長弓,已經拉滿。
態度很明顯。
若有異動,格殺勿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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