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儀胸口泛著惡心,她未用午膳胃里空空的,扶著床沿干嘔了好一陣,什么也沒吐出來。
吐完,明儀垂著眉投入謝紓懷抱,一臉脆弱:“夫君,我好像是生了什么大病,嗚嗚嗚嘔。”
謝紓心里咯噔一下,明知道她是“大驚小怪”想多了,他該理智,可聽見明儀哭喪的聲音,謝紓卻莫名慌了神。
于是沒過多久,整個太醫署的太醫都被攝政王請來了宜園。
明儀“病歪歪”地靠在臥榻上,伸手給太醫號脈。
上回整個太醫署出動還是因為先帝駕崩,自新帝登基以來,太醫署還沒有過這種整個署全體出動的大事。
太醫們以為出了什么大事,一臉鄭重,給長公主號脈的手嚇得直抖。
結果這一號,發現還真是樁“大”事。
三十位太醫在攝政王的威勢下,一個接一個小心翼翼地替長公主號脈。
號完脈的太醫臉色一個比一個糾結,似喜似悲,似哭似笑。
謝紓從未在這群太醫臉上看到過如此莫名其妙的臉色。
此事關乎他夫人,一時間他臉上失了從容之色,緊蹙著眉,直問道:“到底如何?”
三十位太醫不敢有任何差池,聚首認真細辨,終于決定了答案。
明儀伸手虛虛的拉住謝紓的手,眼睛紅紅的:“夫君。”
“我在。”謝紓捉住明儀的手,顧不了身旁那么多人,將她拉進懷里摟緊,“莫哭,我會想辦法。”
明儀反胃得厲害,捂著泛惡心的胸口,窩進謝紓懷里,小聲哭訴:“夫君,我還沒同你做夠恩愛夫妻。我喜歡你的日子比你喜歡我的日子要多好多,你還沒有完全把喜歡補給我,我就這樣死掉太虧了!”
“但若本宮早死,你也不必殉情!”
謝紓:“……”
“說什么傻話。”謝紓輕撫著她的發,安撫她的情緒,“無論是什么病,我會陪你一起扛下去,不離不棄。”
莫名其妙的,夫妻倆之間竟有了種訣別的氣息。
卻在此時,孫太醫代表三十位太醫走上前來稟道:“恭喜王爺,恭喜殿下,是喜脈!”
“這喜脈穩健有力,確診無誤,殿下已有三個月的身孕。”
明儀:“……”
謝紓:“……”
喜脈……身孕……
謝紓微怔,低頭看向明儀尚平坦的小腹。
明儀愣了好久才回過神來:“三個月……”
這孩子都在她肚子里呆了那么久了,比姜菱和程之衍的孩子還大一個多月。也就是說,在姜菱成親那會兒,她已經懷孕一個多月了。
雖說她小日子從未準過,可……
“本宮上個月還有月信。”否則她怎會一點也察覺不到孩子的存在。
孫太醫回道:“這種情況也是有的,多是由于胎位不穩所致,月份大了便好了。”
“方才臣等為殿下號脈,孩子很穩妥,這一點殿下不必過于憂心。殿下害喜也不是什么大問題,回頭太醫署開些健脾止吐的丸方給殿下便可緩解,只不過……”
“只不過什么?”謝紓神情嚴肅。
孫太醫余光瞄了眼謝紓唇角殘留的口脂,小心翼翼道:“只不過殿下氣血虛弱,這段日子需好好調養,切記……不可操勞。”
孫太醫本著醫者仁心,冒著得罪攝政王的風險,開口提醒道:“臣的意思是,請王爺節制。”
謝紓:“……”
明儀:“……”
送走了“多嘴”的太醫,謝紓小心解開明儀的裙子,看向她的小腹。
這里頭悄無聲息多了個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