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相懊悔不已,他早就該想到,舒艾七就是紓愛妻。
他不能怪攝政王和長公主夫婦倆玩情趣,只能怪他那沒長眼的老妻。
這樣糊涂的人已經不適合再留在自己身邊了,以免被人抓到把柄,影響他官聲。
不久后,丞相府便傳出消息,說是裴相夫人因裴景先之事憂思成疾重病不起,已遷去了郊外莊子同蘇姨娘一同養病。
裴府衰事連連,英國公府卻喜事不斷,先是程茵同小皇帝定了親,不久之后,程之衍同姜菱婚期將至。
大婚當日,十里紅妝。
按著舊俗,二嫁之人是不好大張旗鼓辦婚宴的,不過姜菱喜歡熱鬧,程之衍堅持要給她一個完美盛大的婚宴。
平寧侯府和英國公府都是如今朝堂上炙手可熱的人家,加上這對新人與攝政王夫婦交情匪淺,幾乎全京城有頭有臉的人都去了這場婚宴。
明儀一大早便起來梳妝打扮,準備去赴婚宴。
近日一切順遂,王太后病已痊愈,慈善會的事也進展地十分順利。
正所謂心寬體胖,剛開春不久,明儀便豐潤了不少。
她正瞧著自己長肉的小腹嘆氣,謝紓從身后抱了上來,親了親她的耳垂,激得明儀顫了顫。
“夫人,瞧著眼下還早。”謝紓無賴地粘在明儀身上。
明儀:“……”所以呢?
所以趁著還早,謝某人又行使了一番為人夫君的權力。
總算謝某人還有分寸,吉時前,夫婦倆如期趕到了英國公府。
英國公府門前,笑鬧賀喜聲不斷。放完鞭炮后,喜慶的紅色碎紙屑落了一地。被和煦的春風一卷,便打起轉來,呼啦啦飛散在空中。
這場婚宴可說是自兩人重歸于好后,頭一次在人多的場合以“恩愛夫妻”的身份露面。
明儀和謝紓從馬車上下來。守門的門童見攝政王夫婦來了,忙上前相迎。
二人自馬車走到英國公府門口的臺階前,謝紓主動自然地湊上前朝明儀伸出手,動作極為“恩愛”,小心地扶著夫人上臺階。
明儀瞥他一眼,忽想起去歲開春那會兒,謝紓來長公主府接她時不情不愿的樣子。
那會兒她讓他扶,他還義正辭地拒絕了,說什么――
“府門前臺階并不高,且坡度極緩,若是你腿腳沒有不便,不需要攙扶。”
明儀看了眼英國公府門前那比長公主府坡度還要緩的臺階,朝謝紓涼涼道:“這臺階瞧著坡度極緩,本宮的腿腳沒什么毛病,似乎不需要你攙扶。”
謝紓朝她笑了笑:“夫人的腿腳沒毛病,可臣的手卻有毛病。”
“有了不扶夫人便難受的毛病。”他很是理所當然義正辭地在對她道。
明儀:“……”厚顏無恥這個詞簡直就是為他而生。
“況且……”謝紓話音頓了頓,湊到明儀耳邊輕聲道,“夫人走路似乎還有些不便。”
“畢竟,今早你我……”
他話未說完,便被明儀拿喜餅堵了回去。
被迫吃了一嘴喜餅的謝紓:“……”
吉時一到,程之衍騎著馬將姜菱的花轎接到英國公府門前。
程之衍扶著他的新娘從花轎里出來,一臉得意,滿面春光。
明儀看著程之衍臉上遮也遮不住的笑容,忽想起四年前自己成親那會兒。
她拿指尖戳了戳謝紓的心口,輕哼了聲:“還記得你我成親那日,你一點也看不出高興的樣子,都不怎么笑,還一臉希望婚宴趕緊結束的樣子。”
謝紓捉住她的手,把她帶進了懷里:“傻瓜。”
“那日你來了月信,腹疼難忍,叫我如何笑得出來?皇家婚宴繁瑣冗雜,我如何忍心你拖著身子,一直苦撐,自然是希望早些結束,好讓你早些歇息。”
明儀心中微動,頃刻間似有一陣暖流涌進心間,把她整顆心都填得滿滿當當的。
她忽記起,成婚那日春寒料峭,謝紓來迎親時,違了規矩,悄悄遞給了她一只小手爐。
明儀心里暖融融的,伸手圈住謝紓的臂膀:“夫君,你是不是老早就中意我了?”
謝紓沒有否認。
明儀纏著他,非要聽他說出口。
“紓愛妻。”他道,“我愛你。”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情不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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