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儀:“妻……”
謝紓抬手將明儀攬進懷里,素來淡然的臉上難得泛起一片微紅,在她耳邊輕聲問:“夫人還不明白嗎?”
明儀張了張嘴,愣愣地睜圓了眼。
舒艾七……紓“愛”妻!
“你……”明儀反應過來,驀地羞紅了臉。
“字面意思。”謝紓托起她的臉,低頭吻進她微張的嘴唇。
明儀心如鹿撞,目光漸漸迷蒙,隨著他的步伐,墜進熱泉之中,激起水花四濺,熱水蒸騰朦朧了眼前的一切。
離熱泉山莊百丈開外的矮坡邊上,蘇涔沉著眼死死盯著鐵門。
自蘇家陷落后,她便被貶為了官妓,原以為一輩子都要呆在那暗無天日的“窯子”里。
卻不想一次機緣巧合偶遇了裴相。
這個地位高又好色的老頭很快被“知情識趣”的她所俘獲,破例納她做了第七房妾室。
她也輾轉來到了京城這所繁華之地。
如今倒也算重新過上了穿金戴銀,有人伺候的日子。
可她始終只是一個寄人籬下,每日都要對著糟老頭子曲意逢迎的賤妾。
所有的不甘都在方才再一次見到明儀時爆發。她一切的不如意都是從遇到長公主開始。
今日又被她撞見長公主私會外男,她怎么能放過。
蘇涔目光一凝,故作嬌弱無助地對裴相夫人道:“長公主這是背著攝政王偷偷私會外男,還跟那男子摟摟抱抱的。這、這可怎么是好?要不要把此事告知攝政王?”
裴相夫人到底是從內宅一路過關斬將過來的女子,怎能不知其中利害,她嗤笑了一聲:“告訴攝政王?你是想把事情鬧大?”
“這……”
蘇涔扯了扯嘴角,“妾不敢妄動,還請夫人定奪。”
“知道不敢妄動就好。”裴相夫人道,“今日你我看到之事,你給我爛在肚子里。在京城權貴中討日子,想安穩度日,只需記住一點,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蘇涔不甘地應了聲:“是。”
心中暗罵著死老太婆膽小如鼠,可她不會如死老太婆一般懦弱無能。
裴相夫人瞇著眼瞧了蘇涔一眼。
跑去告密這種蠢事她可不會做。不過,找幾個“目擊者”把這件丑聞有意無意地散出去,既不留把柄,又能為兒子挽回一些聲譽,何樂而不為。
自打上回東窗事發,所有人都指責是他兒子編造長公主引誘他。
可有了今日這事,誰還能說長公主“清白無辜”?
二人各自打著各自的算盤,回了大慈恩寺。
次日清晨,明儀拖著因謝紓而疲憊不堪的身子,由云鶯扶著回了大慈恩寺。
一回寺里,也顧不上清洗,倒頭栽在廂房榻上睡了過去。
蕓娘得了消息,進屋同王太后道:“殿下回來了,怕是累著了,一進廂房便臥床不起。”
王太后撥著手上的檀香佛珠串,點了點頭,對蕓娘道:“藥都燉好了嗎?”
“都燉好了,還熱著呢。”蕓娘回道。
王太后:“立刻給姝姝送去,讓她趁熱喝下。”
“可……”蕓娘面色猶豫。
王太后閉了閉眼:“我這也是為了姝姝好。”
蕓娘應是,端著藥去了廂房。她剛走到廂房門前,正欲敲門,忽從頭頂傳來一陣風,緊接著紅漆盤里的藥碗就被打翻在地。
蕓娘眼前忽見刀光一閃,屋頂上有人。蕓娘腿一軟直直倒在門前,匍匐著逃回了王太后那。
王太后見蕓娘又驚又懼地爬著回來,略略一想便想明白了其中關節。
她那位孫女婿,怎會輕易讓她接近姝姝。怕是早就布守了暗衛,以防她接近姝姝。
她這碗藥一送,怕是打草驚蛇了。
謝紓不會輕易放過她。
午后,謝紓放下手中所有政事,疾風似地騎馬奔去了大慈恩寺。
守在菩提院門外的云鶯見謝紓來了,忙應了上去:“王爺是來尋殿下的?殿下一回來便累得睡下了,眼下還沒醒呢。”
眼瞧著明儀也睡得差不多了,謝紓又是難得過來,云鶯問:“可要婢子去喚醒殿下?”
“不必,讓她好好休息。”謝紓平淡道,“我先去拜會太皇太后。”
“是。”云鶯應了聲,引著謝紓去了王太后所在的廂房。
蕓娘站在廂房門前朝謝紓行了一禮:“太皇太后知曉今日王爺會駕臨此地,遣奴婢在此恭候。”
謝紓微沉下眼,緩步推門而入。
王太后坐在玉制觀音像前的蒲團上,撥著手上的佛珠,嘴里念著佛經。聽見推門聲,手中動作一頓,緩緩轉過頭,道了句:“你來了。”
謝紓站在門前,行了一禮,給了王太后該有的禮遇。
王太后望著謝紓,平聲道:“你今日是為姝姝而來的吧?”
謝紓不否認,眸色一凜,冷下聲:“臣今日來是想問太皇太后一句――”
“太皇太后又要給臣的妻子送什么湯藥?”
“三年前的春宵度還不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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