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內,周淮序將玻璃碴從手心肉里拔出來,帶了鮮血和痛意,他渾然不覺,只思考著周烈這一出的背后深意。
香水味道,被他試探出是故意的。
但方才桌上的那出戲是真是假,所謂的女朋友到底存不存在,會不會是她,沒有確切實證,并不好判斷。
周淮序難得有些頭疼,強迫自己沒再繼續想下去。
術后恢復得再不錯,旁人看不出他變化,自己身體又怎么會不清楚。
思考力不如從前,也是事實。
玻璃碴拔完,周淮序本來懶得再管手心那些細孔小傷。
莫名的,想起曾經在沈昭的出租屋里,她給他腹部傷口消毒又貼上紗布,對他說:
生命是很寶貴的,我自然還是希望,您能好好活著。
畫面從腦中緩慢流過,帶著撫慰人心的力量,又帶著再也回不去的遺憾。
關上醫藥箱的動作停住,周淮序拿過里面的繃帶,給受傷的手一圈圈認真纏上。
……
午后陽光熱烈。
周硯清在花園準備了豐盛精致的下午茶。
一家人,都是閑聊,但畢竟五個人有四個都是做生意的,聊的內容自然也都是商場上的事。
周凜聽著,覺得實在無趣,索性溜溜球,找了間娛樂室打游戲。
傭人也都退了下去。
周烈主動給兩位長輩和哥哥沏茶。
茶杯推到眼皮子底下,周淮序淡抬眸,對上周烈噙滿笑意的眸。
收回視線,神色依舊淡漠。
周硯清瞥見兄弟兩人還挺和諧,突然話鋒一轉:“嫂子今天沒來也是可惜了,有幾個不錯人家的女孩兒,本來想給她看看的。”
周硯清話落,周淮序表情沒什么變化,依舊自如。
倒是周硯澤皺了皺眉,“給她看這個做什么?”
“以前不都是這樣的嗎?”周硯清對他流露出的排斥也有些意外,“給淮序的介紹女孩子,都要經過嫂子過目。”
“以后都不需要。”
周硯澤聲音有點冷。
周硯清點頭,“那我直接跟淮序說?還是跟大哥你說?”
周硯澤:“……”
這特么絕對是故意的吧?
裝什么聽不懂呢?!
周硯澤深吸一口氣,“我的意思,是你別做這種多余的事添亂!”
周硯清沉默了好幾秒。
臉上還是那副溫溫和和的神色,但不知不覺的,似乎也帶了點冷意和失落。
“爸,二叔也是關心我,您倒不必這么沖。”
周淮序淡聲開口,像是在解圍。
周硯澤神色斂了斂,說:“淮序的個人感情,是他自己的事,硯清,你不用操這個心。”
周硯清有些不太敢相信地看著周硯澤。
“哥,原來你也是會改變的啊。”
他不由地挑了下眉,神色意味深長。
“可淮序都三十出頭了,別人家兒子這么大,都能抱孫子孫女,你就一點都不著急么?還是說,放不下之前那位……”
“過去的事,有什么好提的?”
周硯澤把他后面的話堵了回去。
周硯清頓了下,旋即釋然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