鉆石的克拉不浮夸,款式不繁復,是一朵簡單純粹的清澈雪花。
像她生日時落下的初雪,冰清玉潔,潔白無瑕。
看得出來這是一枚極其用心的戒指。
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準備戒指的,她完全不知道。
他給了她太多的破例,太多的癡狂和不經意間的驚喜。
她沒想過,在經歷了數天的膽戰心驚、起起伏伏,又見證死亡與罪責后,能收到這么、這么大的一份禮物。
腦中如炸開的煙花,噼里啪啦,素來能善道的舒晚,這一刻也成了啞巴,懵懵懂懂,混混沌沌。
她只清楚,這一夜彌足珍貴。
“不愿意給我名分?”是他的性格,求婚也狂野匪氣,霸道鋒銳。
悠長的鐘笛,回響在萬籟俱寂的江畔;燈塔上的照明,不遠不近地閃爍。
舒晚笑著流淚,沒有哭出聲,即使五臟六腑已經天崩地裂。
“愿意的,”她哽咽著張口,“肯定是愿意的,一千個一萬個愿意。”
千帆過盡,她終是等到了。
她的執著、執念,曾經的求而不得,一分一秒都不是白等的。
他是雪域高原最高的雪峰,是大西北防線上最堅挺的白楊,是荒野中最兇狠的頭狼,更是世間最好最好的男子。
她當然要嫁他,嫁給他的翩翩風度,嫁給他的英勇叱咤,嫁給他的瀟灑氣魄。
紅塵執念,悲喜交加。
她深愛孟淮津的歲月,丟盔棄甲過,瘋魔嗜癮過,患得患失過。
時至今日,回望來時路,她無悔。
孟淮津反復碾磨著套在她無名指上的圈圈,嘴角掛著笑,另一只手捏捏她即便在冷風里也異常滾燙的臉,低頭去吻她。
潤物細無聲般的一個吻,除了他一如既往的攻勢,還有濃濃甜意,沾沾連連,難分難舍,唇she所過之地,電麻了她的筋脈、骨髓和五臟六腑,也幾乎勾走了她的半縷魂魄。
真真是——那年桃夭,紅豆暗拋,星河滾燙,人間理想。
“你是老子的了。”
他千鈞之重的情話軟語,她向來沒有任何招架力。
“你也是我的——”后面的稱呼,她發音很輕很輕。
她故意的。
因為每次她那樣喊他,他都會很隱忍,卻又克制不住。
她喜歡看他拿自己無可奈何的樣子,喜歡她喊自己小妖精。
長吻結束,舒晚的額頭抵在孟淮津的胸膛上,輕輕喘息。
孟淮津喜歡揉她的后脖頸,擼貓似的,掌控,看她嬌柔、嬌嗔。
江面倒映著兩具緊緊依偎的身體,舒晚看走了神。
“先回去。”孟淮津低聲說。
她有些不舍,但還是點頭說好。
空氣里吹來一陣江風,水潑蕩漾一瞬,又回歸平靜。
但這次,舒晚沒來得及收回的視線,看見出現在水面上的,不僅僅只有他們的倒影。
還有……燈塔上一抹暗影,以及——伸出方孔的槍桿……正正對準的是孟淮津!
“危險——”
她幾乎是本能的條件反射,擋在了孟淮津的前面。
“嘭——”
舒晚倉惶的驚呼,和槍聲在同一時刻響起!
子彈打在她的背上,接著就是“砰”的一聲,水花噴濺,她重重砸進了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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