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舒晚第一次看見指揮戰斗的孟淮津。
他整個人像一柄出鞘即見血的孤刃,周身裹著能令敵人聞風喪膽的肅殺氣場。
機場善后的隊員在這時候趕來,也帶來了他們之前換在那里的衣服。
孟淮津暫時放開舒晚的手,反手脫了那件保鏢外套,扔進旁邊的垃圾桶里,穿上自己的迷彩服,緊接著,開始解皮帶……
嗯?舒晚瞳孔悠地睜大,愣了一下,只見他已經若無其事地刷一下脫掉了那條黑西褲……哦,里面是他自己的迷彩工裝褲。
他穿的這套保鏢服一定是個胖子的。她由此得出結論。
男人邊上彈夾,邊斜她直勾勾的眼睛:“晚上給你看個夠。”
“……”
“老大,指揮車來了。”鄧思源單腳踩在指揮車的門邊,沖這頭喊。
“走,上車。”
孟淮津將舒晚帶上指揮車,安排她坐在安全位上,自己也跟著上去,指尖輕觸控制臺,彈出加密通訊界面,輸入密碼,調出實時衛星地圖與各部動態標識。
這時,第一時間就帶人沖到車庫的楊忠痛罵的聲音在耳麥里響起:“臥槽,齊耀平居然在地下車庫里打通了一條秘密路線,整條暗道只容得下一輛車,他的車一離開,兩側的尖銳鋼刺就自動放了下來,我們后面的車想追擊,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他自己做過什么,最壞會是什么下場他最清楚。至少三年前,他就已經在暗中部署天羅地網的逃跑路線了——甚至連沿途的干擾裝置、備用通訊點,都已經籌謀好。”
孟淮津的瞳孔里映著衛星地圖的光影,繼續說道:“北城夜間的溫度在零下十度左右,看來他不會進叢林了,畢竟,老年人怕冷。”
這是一場師生之間的專業性對戰。舒晚完全插不上話,只是聚精會神聽著,盡量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從車上摸到包壓縮餅干,孟淮津撕開,遞過去,示意她墊墊肚子。她今天一天沒吃飯。
舒晚怕耽擱他辦正事,沒多說,迅速接過來,咬一大口,然后灌一大口水。
孟淮津:“……”
駕駛指揮車的鄧思源:“……”
“技術部門,坐標定位出來了嗎?”孟淮津歸正傳。
“報告,他身上可能攜帶反追蹤器,暫時沒查到位置。”
意料之中,要是這點防追查手段都沒有,齊司令這么多年可就白混了。
“查一下周邊的排水系統,鎖定他有可能去的地方。”孟淮津收回視線,調出北城地下管網圖,紅框圈出車庫周邊三公里范圍,“重點排查直徑超過兩米的主干排水渠,尤其是連接江域的暗管。這條暗道,大概率接入了排水系統,他想借管網避開地面封鎖。”
“收到。”技術部門回應。
“壓縮餅干不能這么吃。”孟淮津奪了舒晚手里的餅干,扔進自己嘴里,遞給她一塊牛肉干。
還有肉吃,舒晚陰郁的心情明朗了幾分,但只舍得吃一半,剩下的另一半,塞進了男人的嘴里。因為他也一天沒吃飯。
旁邊的鄧思源眼睛都要瞪出來了!這牛肉干明明是他買的,他買的!
下一刻,一塊牛肉干就遞到了他眼前。
“還是嫂子好啊。”鄧思源接過,挑眉看他老大。
這聲嫂子喊得深入人心,孟淮津沒跟他計較。
“報告,發現車庫西側一公里有一條廢棄工業排水渠,直徑23米。五年前已停止使用,末端直通風陵江淺灘,與碼頭相距不足一公里。”技術部門回應。
孟淮津眼神一沉,“楊忠,帶你的人立刻沿排水渠地面路徑追擊,重點排查渠口周邊的輪胎印與鋼刺劃痕。”
“通知工程隊攜帶破拆設備跟進,如果排水渠有封堵節點,直接破拆。他不可能在管網里久待,一定要從江域一側的出口撤離。”
“楊忠收到。”
“侯廳,安排你的水警封鎖排水渠入江口,啟用聲吶探測水下動態。”
“水警收到。”
沒過多久,楊忠就驅車抵達了一公里處的廢棄出水口,匯報聲透過耳麥傳來,“已抵達排水渠入口,發現一輛改裝過的黑色越野,車窗貼滿單向防爆膜,發動機還是熱的!人剛走不久。”
在耳麥里聽見那邊傳來的人潮鼎沸聲,孟淮津的指尖劃過屏幕,將排水渠與江域的銜接點放大,皺眉詢問:“這么多人聚集在江邊,今天有什么活動?”
“今天?”舒晚忽然想起來,“漫展,今夜那邊有一場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