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角掛著笑,如冬日一捧清雪,潔白,純真,也無暇。
“抱歉喔,我多試了幾下,車又能打上火了,才剛把手機充上電,正準備給你打電話說不用來了。”她笑嘻嘻說著,手伸出窗外拉他的手,一搖一搖的,“沒耽誤你吧?”
視線在她冒虛汗的鬢角一閃而過,孟淮津笑笑,揉了揉她發頂,聲音淺淺,“沒耽誤。坐過去。”
就在他來到這里的前一分鐘,舒晚才安頓好姓丁的,馬不停蹄趕來坐到這輛車上。
駕駛座的座椅都還是冰的,她的手心卻熱得一直狂冒汗,心跳也始終沒有落回胸腔。
“你沒開車來嗎?”她朝他身后看一眼。
“楊忠有緊急任務,開走了。”他說。
確定座椅有了點溫度,舒晚才翻到副駕上去,系上安全帶。
孟淮津坐進去,沒什么情緒問:“想在外面吃還是回家吃?”
將手機摁開機,一看還有百分之八十的電,舒晚不動聲色摁熄屏幕,“外面吃吧,不過……你肯定不會去的。”
孟淮津側眸看她一眼,單手把車開出去,“地址。”
舒晚報了個酒吧的名字,孟淮津用手機導上航,“你高中時候進網吧,老子都沒說過你什么,怎么這會兒還怕不讓你去酒吧了?”
想起那次去網吧,真是人生有且僅有那么一次經歷,仔細回想,也是一部辛酸史啊……
“那時候很讓你費心吧。”她淡笑。
男人斜她一眼:“還沒喝,認錯局就開始了?”
“………”舒晚真的笑了,側頭望向一邊,忽然沉默。
“今天的旁聽怎么樣?”孟淮津漫不經心問。
“很震撼。”她如是說,“也很痛心。”
他跟著導航在前方往右轉,“我看你們臺最新發表的,關于今天這起案件的報道,署名作者不是你。”
那是因為她還沒來得及寫稿子,就上了蘇彥堂的車,而有幾個同事也去旁聽了,所以那篇報道,是同事發的。
迎上他若隱若現的視線,舒晚面不改色,“手機沒電了,稿子沒寫完。”
酒吧不遠,很快到達。
那是一家十分朝氣蓬勃,年輕又旺盛的店,看上去生意不錯。
“我大學不是跟瀾藍他們組了個樂隊嗎,”舒晚解開安全帶,拔掉數據線上的手機,“這是貝斯手阿誠開的新店。”
打開車門下車,舒晚走過去,“他前兩天給我打電話,讓我無論如何也要來喝兩杯。”
孟淮津聽她說著,摸出錢包,抽出所有現金,又在儲物格找到幾個往年包壓歲錢剩下的紅包,特地挑了個“恭喜發財”的款式,把錢塞進去。
舒晚看見,怔了好幾秒。
現在的人出門會帶現金的沒幾個,所以她的想法很簡單,準備在社交軟件上直接轉賬。
但無疑,經年累月在人情世故圈里周旋的孟參,做法才是對的,顯得更有儀式感,更隆重。
“謝謝領導,我又學到了。”舒晚賣著乖,把厚厚的紅包捏在手里,往前走幾步,發現孟淮津沒跟上,回眸看去。
天色漸晚,華燈初上,男人還站在原地,晦暗不明睨著她,抬起的手臂意思很明顯。
只是一秒,舒晚就迅速跑回去,挽住他,沒骨頭似的,將自己大半的重量都壓在他身上。
孟淮津垂眸凝視她良久,才用另一只手揉她軟乎乎的臉,“這么乖,做了什么虧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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