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了下來,用食指關節重重地叩擊桌面。
“我們最缺的是時間。”
“我們需要時間來破解余宏猜想,我們需要時間來推進我們的atf計劃,我們需要時間去研發更新一代的武器來應對那頭蘇醒的東方怪物。”
哈羅德看向普萊斯和特納:
“但現在,對方顯然不準備給我們這個時間。”
“他用巡航的方式,將整個危機的壓力鍋蓋子死死按住,讓所有的壓力都在我們這邊聚集,今天燒掉幾十億的導彈,明天他就可能讓嘉手納徹底癱瘓,再之后……”
他沒有說下去。
“我不同意把戰斧打出去。”普萊斯的聲音依然堅決,但他的目光中有了猶豫。
“我們可以通過第三方的外交渠道,隱晦地向兔子傳達這個威懾的存在,逼他們回到談判桌前。”
“那證明我們怕了!”特納猛烈搖頭:
“只有付諸行動才能產生威懾,而不是語!我主張,就在下一次哨兵系統發現j-20巡航編隊接近時……先發射一枚!”
“然后呢?”普萊斯逼問:“一枚打完了怎么辦?如果真打中他們的機場怎么辦?那個后果你承擔得了嗎?那將意味著戰爭!”
兩人針鋒相對,辦公室里火藥味濃郁得仿佛下一秒就能爆炸。
“都不是。”
哈羅德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們不攻擊,我們也不談判。”
他看著普萊斯和特納,緩緩地吐出他的全部計劃:
“俄亥俄號將進入預定攻擊陣位。”
“戰情指揮中心通過衛星最高密級通訊線路,將這個消息直接發給那個空軍基地的負責人。”
“不通過白房,也不通過國務院,我們就用最簡單最粗暴的軍方對軍方的通訊方式,向他們喊話。”
他伸出兩根手指。
“兩件事,第一,清晰地告知他們,我們的俄亥俄號,此刻就在他們東海岸一百二十海里外的某個地方潛伏,里面的戰斧導彈,其具體數量是一百一十二枚。”
“第二,同樣清晰地告知他們,每一枚導彈的預設目標坐標,只有一個:你們腳下這座空軍基地,這是屬于純軍事層面的溝通。”
會議室內,就連一直最激進的特納,呼吸都不由得屏住了。
哈羅德這個方案,比開火更狠,比談判更直接。
這就像兩個人決斗,普萊斯想的是把槍亮出來嚇唬對方,特納想的是先朝天開一槍。
而哈羅德,他是直接走上前去,用冰冷的槍口,死死地頂住了對方的太陽穴。
然后用平靜的聲音告訴對方:不要動,你動一下,我全家都給你陪葬。
普萊斯的喉嚨動了一下,干澀地問:
“如果他們認為我們在詐唬呢?如果他們不在乎呢?”
“那我們就把從深海發起的第一次常規導彈攻擊,變成第二次!”
哈羅德猙獰道:
“但他們會信的,因為我是個將軍,他也是軍人,軍人用不著猜,我們都會選擇相信來自對手的最直接威脅。”
他說完,從懷中摸出一個火柴盒,劃著一根火柴,點燃了桌上那根沉默許久的雪茄。
辛辣的藍色煙霧裊裊升起,在燈光下扭曲。
……
此刻,太平洋中部深邃無垠的海底平原,光無法抵達的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