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一共飛越了三次,第一次,高度一千米。第二次,高度三百米。第三次,降到了兩百米,編隊從主跑道正上方通場而過。”
特納停了一下,補充了一個細節。
“雷達顯示,空域干凈。e-3預警機在事發時正在巡航,沒有任何發現。地面相控陣雷達,一動不動。紅外探測陣列,毫無反應。”
哈羅德部長握著雪茄的手指抽動了一下,煙灰掉落。
他注意到了,卻沒彎腰去管它。
“攔截機呢?”瓊斯上將從特納進門后第一次開口。
“十二架f-15,八架f-4,共計二十架戰斗機緊急升空攔截。”
“按照飛行員事后提交的報告,對方進行了規避。”
特納從文件夾里抽出一張紙,推向瓊斯上將。
“報告里,十七名飛行員用了同一個詞來形容對方的機動,物理學不存在的,報告描述了不需要改變飛行姿態的橫向平移動作,以及從時速八百公里在數秒內減速到幾乎懸停的能力。”
特納看向瓊斯:
“結果是,我們的攔截機,連對方的飛行軌跡都無法穩定捕捉,更談不上火控鎖定。”
“三十秒的接觸后,對方脫離,以超過三馬赫的速度,向西北方向離去。”
辦公室內再次陷入了死寂。
只能聽到哈羅德部長越來越重的呼吸聲。
“我們的損失呢?有沒有人員傷亡,或者有沒有擦槍走火?”他問,似乎還在抓住最后一絲希望。
“沒有。”特納搖搖頭:“對方從頭到尾沒有打開武器艙門,甚至可能沒有攜帶武器,他們只是在基地上空觀光,然后離開。”
哈羅德整個人重重地陷進了寬大的皮質座椅里。
他捏著眉心。
“沒有人受傷,沒有飛機墜毀,沒有財產損失……聽起來,這好像算是一個還不錯的結果。”
他的話與其說是在安慰別人,不如說是在自我催眠。
瓊斯上將緩緩站了起來。
他走到辦公桌旁,拿起了那份薄薄的報告,捏在手里。
“哈羅德先生。”瓊斯語氣很平靜,但這種平靜之下,蘊藏著讓特納都感到背脊發涼的力量。
“你看到的不是好消息。”
“那是幾十年來,我們收到的,最壞的消息。”
他走到辦公室墻邊,那上面掛著一幅西太平洋軍事部署圖,紅藍雙色的箭頭和圖標密密麻麻,標注著盟友的基地與潛在敵人的兵力范圍。
“嘉手納基地,毫發無傷,這才證明了問題的嚴重性。”
“他們的飛機能來,就代表他們的炸彈能來,他們的飛行員能飛過跑道,就代表他們的導彈能落在跑道上。”
瓊斯上將抬起手,用一根手指,極其用力地戳在代表嘉手納基地的那個紅點上。
“他們不攻擊,是因為攻擊已經沒有了任何必要!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次最徹底的打擊!”
“他們告訴我們,他們隨時可以抹平那個基地!他們掌握著什么時間動手、從哪個角度動手的全部主動權!”
哈羅德部長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這甚至不是一次巡視,也不是挑釁。”瓊斯緩緩轉過身,看著自己的兩位同僚,一雙鷹隼般的眼睛里已經燃起了怒火:
“這……是一份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