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躁的氛圍越來越濃厚。
錢就在那里,但是沒人能拿到。
這種無法得到滿足的欲望,開始在人群中發酵,最終找到了更加安全的宣泄口。
釜山,還是那個碼頭工人金哲秀。
兩個月的賞金狂熱,讓他一無所獲,反而因為上班時間總是東張西望,被工頭罵了好幾次。
他家里馬上又要交房租了,女兒看上了一件新衣服,他也買不起。
這天晚上,他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家,在樓道里,迎面撞上了住在他家對門的鄰居,一個在水產市場賣魚的老頭,姓崔。
崔老頭總是獨來獨往,性格孤僻,和他關系很差。
前幾天還因為晾衣服滴水的問題,和他老婆大吵了一架。
金哲秀本來想側身繞過去,但眼角余光,無意間瞥到了崔老頭腋下夾著的一個小油紙包。
他似乎剛從外面回來,油紙包里,隱隱透出一股醬肉的香味。
一個念頭突然從金哲秀的心底鉆了出來。
現在物資緊張,豬肉是配給品。
這個老家伙,平時省吃儉用,從哪里來的錢買肉?
他的兒子不是在軍隊里服役嗎?
他一個人過得這么好?而且他每天晚上都出門,天亮了才回來,說是去遠海碼頭進貨,誰知道他去干了什么?
金哲秀的心跳開始加速。
舉報兔子,不行。
可是舉報一個本國人呢?
崔老頭的行為,確實有點可疑啊!萬一他真是間諜,只是被兔子收買了的本國人呢?
查錯了,又有什么關系?大家都是南棒人,安全部門就算查錯了,也不會把事情鬧得像對外國人那么大。
萬一查對了……
五十萬棒元。
那個數字再一次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金哲秀的臉上擠出了一個笑容,對著崔老頭點了點頭,然后默默地走上了樓。
回到家,他把自己關在房間里。
想了一整夜之后,第二天一大早,他揣著攢下的幾個硬幣,走進了街角的一個公共電話亭,顫抖著手,撥通了安全部門的匿名舉報電話。
崔老頭被帶走的時候,是凌晨四點。
幾名穿著黑色風衣,戴著氈帽的男人,動作利落地撬開了他的房門,在他還沒來得及發出任何聲音之前,就用一塊抹布堵住了他的嘴。
鄰居們在睡夢中,只隱約聽到幾聲沉悶的撞擊聲。
一間沒有窗戶的地下審訊室內。
冷水當頭澆下,崔老頭猛地驚醒過來。
刺眼的燈光照得他睜不開眼。
“說!”一個威嚴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你這些天,深夜都去見了什么人?錢是哪里來的?”
“我……我只是去進貨……”崔老頭的牙齒在打顫:“買肉的錢……是我存了好久的……”
“還在說謊!”
審訊員一腳踹在崔老頭的肚子上,他疼得蜷縮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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