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莫名情緒卻涌上心頭。
他腦子里亂糟糟的,全是自家科學家那一張張自信又自大的臉。
那幫酒囊飯袋在搞什么鬼?
看看人家兔子!
那個叫余宏的年輕人!那個神秘的351廠!
人家弄出來的東西多好用!體積小,效果好,價格還便宜!
真想讓國內那幫設計局的官僚們,來這該死的駱駝國前線看一看,當兔子的兵是一種什么樣的享受!
想著想著,一個更遙遠的回憶毫無征兆地浮了上來。
那是幾年之前了,他還在擔任遠東軍區的副司令,曾經視察過一批準備軍援給兔子的坦克。
那時候的兔子,裝備落后,戰術陳舊,坦克裝甲技術全是照著毛熊幾十年前的老舊圖紙仿制的。
當時他還不屑地對身邊的政委說:“送這些廢銅爛鐵給他們,只是浪費我們的鋼鐵而已。”
那種居高臨下的優越感,那種老師看著笨拙學生的俯視感,他還記得清清楚楚。
可現在呢?
顛倒了。
一切都顛倒了。
如今,他這個當老師的,卻要眼巴巴地羨慕著自己曾經最看不起的那個學生。
羨慕人家的技術,羨慕人家的裝備,甚至在羨慕人家的戰略頭腦。
鮑里斯緩緩端起桌上那杯葡萄酒,這一次,他沒有一飲而盡。
他注視著杯中液體晃動。
時代……真的變了。
……
克里宮辦公室。
那臺軍事專用電話,已經整整三個星期沒有再發出過刺耳的鈴響。
對于勃列日來說,這就是最好的消息。
這意味著,遠在數千公里外的駱駝國,那片讓他夜不能寐的帝國泥潭,沒有傳來新的緊急戰報,沒有新的壞消息,沒有新的師級指揮官在電話里哭訴他們的部隊又遭遇了何等慘烈的損失。
這讓他緊繃了快兩個月的神經,終于得到了片刻的松弛。
他緩緩靠在椅背上,手指夾著一份來自第40集團軍司令鮑里斯中將的親筆戰報。
“……在過去的一周內,我部在兔子雇傭軍的技術指引下,共計發動了二十七次清剿行動。戰果匯總如下:
成功摧毀由鷹醬資助的彎刀部落核心營地,擊斃其首領……
伏擊并全殲孤鷹部落精銳武裝力量……
策反并收編沙蝎部落大部……”
高歌猛進!
除了這個詞,勃列日想不到第二個能形容當前戰況的詞匯!
他抓起辦公桌上一水晶杯,里面裝的是伏特加,仰頭灌了一大口,滾燙的液體燒灼著他的食道,帶來了暢快淋漓的暖意。
一個月前,送來他辦公桌上的還不是這種東西。
那時候,每一份來自駱駝國的報告都非常刺耳。
今天一個后勤車隊被端了。
明天一個前哨戰失聯了。
就連最精銳的信號旗小隊,都在那山地里被鷹醬扶植的泥腿子耍得團團轉,士氣跌落到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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