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當斯也從車上下來,擺了擺手說:“這位先生,我想你搞錯了。”
“我們有外交豁免權,我們只想拜訪一位朋友。”
“我們的權限,由中樞直接授予。”為首的男人毫無波動地回答:“余宏同志的安全是國家的最高事項,今天,任何人,都不得以任何理由,在這條街上制造不穩定因素。”
“荒謬!這是嚴重的外交挑釁!我要求見你們的外交部長!我會讓全世界都知道你們的粗魯!”謝爾夫漲紅了臉,大聲咆哮。
他身后的幾名隨行人員也試圖上前。
為首的男人眼神一冷,不再廢話。
他做了一個簡單的手勢。
他身后的十幾名便衣警衛,如同機器一般,齊齊上前一步。
他們的動作整齊劃一,沒有半句語,但那股鋼鐵般的意志和冰冷的殺氣,卻讓兩個超級大國的外交官感覺自己面對的是一堵撞上來會粉身碎骨的城墻。
“扣押。”男人輕輕吐出兩個字。
這在國際關系上足以掀起一場滔天巨浪的兩個字,被他說得如同吃飯一樣平淡。
在謝爾夫和亞當斯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那群便衣根本無視他們外交官的身份,直接上前,客氣但又強硬地將他們和他們的隨行人員控制了起來,收繳了他們的通訊設備,并把他們請進了旁邊的幾輛車里。
“你們瘋了!你們這是在向兩個超級大國宣戰!!”亞當斯掙扎著嘶吼。
“不。”
為首的男人回頭,平靜地看著他,陳述一個事實:
“這只是在告訴全世界。”
“在余宏同志的安全之前,任何事,任何規則,任何抗議,都微不足道。”
與此同時。
這場驚天風暴的中心,余宏正站在一個賣烤紅薯的攤子前。
“同志,要一個。”
“好嘞!”
他從攤主黝黑的手中接過一個熱氣騰騰的烤紅薯,剝開焦糊的外皮,露出金黃滾燙的內瓤。
咬上一口,香甜軟糯的口感在舌尖化開。
他滿足地瞇了瞇眼睛,覺得這兩天的休息,值得了。
他對周圍所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
吃完最后一口,余宏用手背擦擦嘴,抬眼望去,街道的盡頭,能看到幾根高聳的煙囪,正沉默地向天空吐出淡淡的灰煙。
工業區。
幾乎是下意識地,他的腳步就朝著那個方向挪了過去。
對一個從骨子里就是工程師的人來說,機器的轟鳴聲,比世界上任何音樂都來得悅耳。
拐過一條街,解放路上那種生活的氣息逐漸淡去,道路變得寬闊,地面上清晰地壓印著重型卡車的輪胎痕跡。
道路兩旁,老舊的蘇式廠房和拔地而起的新建鋼結構廠房交錯在一起,形成了一種強烈的視覺對比。
數不清的工人騎著自行車,匯成一道道黑色的洪流,涌入各自的廠區大門。
余宏走到了一家新掛牌的紅星紡織廠門口。
這座廠區嶄新,門口的衛兵荷槍實彈,表情嚴肅。
他信步走上前。
“同志,請留步!軍事管理區,閑人免進!”衛兵立刻伸出手臂攔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