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相重重一拍桌子:
“沒有!一個都沒有!他們連反抗都沒反抗就跑了!”
大首長抽著煙,煙霧繚繞著他嚴肅的臉龐。
“這件事,從頭到尾都透出一股子算計。”
他緩緩開口,聲音沉郁:
“這不是普通的海盜,他們沒有要贖金。”
“這也不是一次復仇行動,他們沒有傷害我們的人質。”
“他們唯一做的,就是抓走我們的船,逼著我們花費巨大的代價去營救。”
“我們救,他們就跑,我們的運輸成本和時間成本就會無限拔高。”
“這不是針對一條船,這是針對我們整個國家的能源安全!這是有人在用刀子,一下一下,精準地切割我們的海上生命線!”
所有人都沉默了。
內相抬起頭,看向墻上的世界地圖,目光落在了那個巨大的北方鄰居身上。
“是誰,不想讓我們順利地完成工業化呢?”他自自語,但答案已經不自明。
所有人都明白是誰,但誰也不能說破。
石總長黝黑的手掌握了又松,松了又握,他喉嚨里壓抑著怒火:
“能拿出冥河反艦導彈,行動得像一支訓練有素的部隊,全世界能做到又愿意這么干的,就他一家!”
“但我們沒有證據。”
內相輕輕嘆氣,接過話頭:
“這正是他們的高明之處,或者說,無賴之處。”
他手指在桌上那份簡報上敲了敲,簡報上寫著關于馬六甲海峽的公開情報,那片海域近年來確實匪夷所思地亂。
“這件事,毛熊一口咬死不承認,我們也沒辦法。”
“他們大可以說是一些倒賣了他們武器的亡命徒干的。”
“我們沒法自證,這片海上,掉幾艘船太正常了,約翰牛的、高盧雞的、腳盆雞的船隊,去年都報過被襲的案子。”
“我們能做的,恐怕就是向控制那片海峽安全航道的鷹醬,提出求援。”
說到求援這兩個字,內相的聲音明顯頓了一下,整個會議室里所有人的表情都變得極為復雜。
向鷹醬求援?
這句話的份量,比東風七號上那十萬噸原油還要沉重。
那意味著,鷹醬在說,以后走路要小心點,沒有我,你就過不去。
意味著從此以后,兔子的每一艘油輪、每一船鐵礦、每一箱從歐洲進口的設備,都得看鷹醬海軍的臉色才能平安回家。
意味著每一次談判桌上,塞勒斯那樣的鷹醬外交官都可以翹著腿,微笑著對陳慕部長說:
“哦,關于這條航線的安全問題嘛,我們還得再研究研究……”
求援,就是要別人把手伸進你的飯碗里,他高興了,就讓你吃兩口。
他不高興了,隨時可以把你的碗給端走,甚至砸了!
更不用說,剛剛在全世界面前拍賣了他們的飛機,抽了他們一個響亮的耳光。
現在扭過頭去說:“大哥,拉兄弟一把?”
這實在是太憋屈了!
比打不過人家被人摁在地上摩擦還要憋屈!
內相端起桌上的搪瓷缸,仰頭灌了一大口已經涼透的濃茶,以此來壓下心頭的屈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