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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我?”
外頭不知道什么時候刮起了風,穿過樹梢,颯颯作響。
男人的眸子像是染上了夜色,沉得厲害。
“對啊。”
阮令儀攀著他,偏頭咬在了他的喉結上。
她也不用力,只是淺淺地停留了片刻,然后抬起頭看他。
女孩的一雙眼睛像是被水汽蒸騰過,氤氳出勾人的媚色。她伸出舌頭,緩緩舔了舔下唇:“我喜歡你,所以想睡你――有什么問題嗎?”
喉間的濕濡感尚未退去,眼前的女孩又化成了妖精的模樣,像是篤定了要在今晚讓他徹底淪為她的獵物。
宋斯年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下一刻,吻住了她的唇。
一瞬間,男人富有傾略性的氣息將她整個包裹了起來。
阮令儀原本以為她會是今晚的主導,可是一時間,她竟然喪失了主動權。
男人本就比她高,現在她跪坐在藤椅上,只能被迫仰著頭承受。
她不知道宋斯年接起吻來會是這個樣子,一開始,像是溫柔的探尋,等撬開了她的齒關,卻又是霸道的掠奪和占有。
他的舌像是尾靈巧的魚,在她唇齒間四處游弋。
兩人難得意亂情迷。
阮令儀的手還落在男人的背上,透過那層不算厚的布料,她摸到了男人脊柱處的凹陷。她的十指忍不住蜷起,像是想抓住些什么。
宋斯年察覺到她的意圖,稍稍與她分開,然后,握住她的手腕,重新搭到自己的脖子上。
隨后,他的左手穿過阮令儀腋下,右手托著她的腿彎,將她整個人抱起騰空。
阮令儀被從藤椅上抱了起來,越過椅背,朝著室內而去。
他將她放在鋪了天鵝絨的柔軟床墊之上,目光溫柔地注視著她。男人的手掌寬大,他一手握住她兩只手腕舉過頭頂,一手扯開了領帶。
動作中,他身體緩緩擺動,目光卻一直注視著她。
在他幽深的目光中,阮令儀難得感覺到了幾分羞澀,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雙手已經被男人用領導綁到了四柱床的雕花床柱上。
玩得這么花?
阮令儀檀口微張,正準備說話,就見男人伸手扯過一床薄被,蓋過了她的頭頂。
上一秒眼神還企圖拉絲,下一秒阮令儀就因為看不懂事情的走向,開始眨巴眨巴眼睛,阿巴阿巴。
“喜歡我?”
男人的聲音像是融入了夜色,有幾分捉摸不透。
他的右手放到了她心口的位置,感受那處的跳動,“小騙子。”
啊,這急轉直下的劇情。
“我怎么騙你了?”
阮令儀不服氣,掙扎著從被子里探出頭來,用眼睛瞪他。
宋斯年起身,從床頭柜上拿出了一個文件夾。
“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這個。”
他側躺在阮令儀身邊,慢條斯理地打開了手中的文件夾:“婚后第二天,你帶著這份文件來找我,說是為了解我后顧之憂而來。”
阮令儀記得那份文件。
那是她特地請律師擬的,聲明如果她同宋斯年離婚,將放棄的權利,包括參與將影響繪豐集團經營的一切財產的分割。
她和宋斯年沒有簽訂婚前協議。她不知道為什么一向思慮周全的宋斯年會在自己的婚姻上為自己留下這樣的紕漏,但她遞上這份文件的時候,可是滿含著自己對這段婚姻的誠意。
明眼人都知道,簽下這樣一份協議,她放棄了多少。
現在,宋斯年拿出這樣一份文件來是什么意思?難道是為了她當是說的――
“有了這份文件,無論是你還是我,都可以無視這段婚姻帶來的枷鎖。”
宋斯年記憶力超群,慢慢復述著當是她說的話:“如果有一天,你遇見了真愛,想要離婚,也不用擔心我會威脅到你和繪豐。”
“宋太太。”
宋斯年幽幽地嘆了口氣,伸手替她理了理有些亂了的頭發:“不管你讓人擬這份文件的時候到底是為我還是為自己,但在該濃情蜜意的時候聽過這樣的話,你讓我怎么相信你喜歡我?”
“……”
好家伙,一個前提假設,直接把她要說的話都堵在了喉嚨里。
“那你也收下了啊。”
阮令儀只怔了片刻,很快別過臉去,開始倒打一耙:“我給你這份文件的時候,可是期待著你當著我的面撕掉它,說我們絕對不會有離婚的那一天。”
“我那不是因為我們是商業聯姻,不好意思將心事訴諸于口,所以拿這文件試探你,但是誰知道你不僅收下了文件,還妥帖地放了起來。”
說到這里,阮令儀的神情恰到好處地悲戚了起來:“這份文件原本應該放在倫敦吧,現在怎么在這里了呢?斯年哥哥你為了為難我,還特地讓人將它從倫敦送了過來?”
“這么說,還是我的錯?”
“怎么會,都是我的錯。”
阮令儀道:“先愛的人,總是被傷得最深。”
宋斯年原本還繃著,聽到這話,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只一聲,但阮令儀卻明顯感覺到氣氛不一樣了。
都是千年的狐貍,誰能勝出,只看誰演技更精湛了。
不過現在,掌握主動權最重要。
“雖然先愛的是我,錯的也是我,但看在你也無意間傷了我的份上,可不可以――”
“可以。”宋斯年沒等她說完,便接了話,“可以給你一個機會,追求我。”
阮令儀:???
你在講什么東西,我只是想問你可不可以先幫我把手解開。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