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責哥兒也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怎么舍得啊?”母親的哭訴聲隔著門傳到他的耳朵里時,他還是有些觸動的。
但是很快,母親就做出了選擇:“你從小就是一個獨立的孩子,沒有我你也可以活的很好,但是你妹妹年紀還小,她離不開我。”
他看著母親的嘴巴一張一合,只覺得可笑。
偌大的院子里,后來只剩下了他和殘疾的父親。
再后來,院子也沒了,父親也沒了。
他知道自己也快沒了,那年的酷暑異常難熬,躺在地上,都覺得自己成了鍋上一塊肉。
“飛光飛光,勸爾一杯酒。吾不識青天高,黃地厚。唯見日寒月暖,來煎人壽
原來,是這個‘煎’啊!我也快熟嘍。”
以責也不知自己怎么會在最希望日頭下山的時候,想到了這首《苦晝短》。
“食熊則肥,食蛙則瘦。”他用指尖挑起一只小螞蟻,“食我的時候你輕些,我怕疼,人人都說死了就不知疼了,我沒死過,我不信。”
“你這小乞丐倒是有趣兒。”有一旗袍美人在經過時,因他的自自語而駐足停留。
他緩緩看過去,就瞧見了一張清冷的美人面。
那人撐著一把玉骨遮陽傘,傘面上幾支竹子,有陽光打在她的一截玉臂上,白的發光,如神似仙。
然后他便再也撐不住,眼前一黑暈過去了。
等他再醒來的時候,就瞧見架子床的上端垂下帷帳,空氣中藥香彌漫,不遠處的還有藥爐子在火上咕嘟咕嘟響,伴著外頭的蟬鳴,吵的讓人很安心。
如今,他還活著。
“老祖!他醒了!那個乞丐他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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