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爺,那雜物室年久失修全是灰塵,您去不得啊!”葉嚴林在葉家老太爺的身邊陪著,神情緊張:“我這就讓人把那小畜生抓出來在您面前執行家法,讓您解啊!”
葉嚴林的話還沒說完就挨了葉家老太爺一拐杖。
“誰再敢多說一個字!我就逐你們出葉家!”葉家老太爺瞪了一圈葉家眾人,而后便哼了一聲繼續往前走。
葉嚴林很想說自己并沒有幫那逆女求情的意思,他只想讓太爺消消氣,畢竟老爺子都這個歲數了,今天還是他的壽宴。
可老太爺都那樣說了,葉嚴林只能閉緊了嘴巴,只在心里又將那大逆不道的混賬又罵了數十遍。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剛走到雜物室門口,就聽見里面傳來了一聲慘叫。
葉太爺眼皮子直跳,怕是哪個不長眼地冒犯了老祖,便趕忙掙開那些扶著他的葉家小輩,拄著拐杖撲倒了門前,猛地推開。
灰塵撲面,嗆的眾人直咳嗽。
葉太爺顧不上旁的快步走進去就瞧見那狹小悶熱的雜物間里面,一個五官精致,皮膚白皙的女孩手執黑藤木鞭,優雅地坐在了一把舊椅子上。
在她的面前,一個頭發如狗啃一般的綠毛少年佝僂著身子蜷縮在地,疼的動彈不得。
他蒼白的臉上滿是不敢置信。
怎么會這樣,那鞭子分明是被他握在手里的,誰知那賤人只是勾了一下手指,那鞭子就從他的手中掙脫開來奔著葉聆音而去。
一開始他見葉聆音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還想著直接搶回來算了,大不了被打幾下也無妨。
畢竟他打小就頑皮,沒少挨那鞭子的打。
每次說是動家法,也都是高高舉起輕輕落下。
即便是長輩氣急了,重重打幾下,也就疼個兩三天的事兒。
可是這一次,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葉聆音似乎都沒怎么用力,只輕飄飄地抽了他一下,他卻感覺好似被刀劃破皮膚,割開血肉,直接斷了他的骨頭一般。
這一下,說是要了他半條命都不為過,跟自己往日挨打的時候,真是天差地別。
“用我的鞭子來打我?”葉聆音撇了撇嘴角,看向葉遠漠的眼神淡漠地像是在看一句尸體。
她好多年都沒遇上這么蠢的人了。
如今,她只是虛弱了些,又不是菜。
“弟弟!”原本在人群后頭看熱鬧的葉尋月瞧見這一幕便不管不顧地沖過來想要扶起葉遠漠。
“別!別碰我!”葉遠漠根本就不敢動,葉尋月來碰他的時候,他更覺得自己離死又近了一步。
“老、老”葉太爺踉蹌地來到葉聆音面前,膝彎一軟便要跪在葉聆音面前。
“如今你也是做太爺、曾太爺的人了。”葉聆音起身抬手扶穩了他:“你的重孫輩都看著呢。”
“不管什么時候,您永遠都是葉家的老祖,該有的禮不能廢。”葉太爺搖了搖頭推開了葉聆音的手,后退了一步,緩緩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一個頭。
葉聆音看著他,好像又看見了當年那個遭繼母苛待,又矮又小的小不點兒。
寒冬臘月,葉家旁支拿了葉聆音的賞錢,人人都能吃飽飯,穿厚襖。
只有他自己,穿著露出半截手臂和腳踝的衣服站在角落里,營養不良讓他顯得比所有同齡孩子都要矮許多。
即便如此,那身衣服仍然小的不合體,破舊的沒眼看。
“小不點兒,你可愿跟我走,以后給我養老送終。”葉聆音注定終身不婚,與其聽那些族里老人廢話什么“無后為大”,又想盡法子往她被窩里塞男人,她不如選個合眼緣的同宗孩子過繼到自己膝下。
小不點兒的便宜爹樂壞了:“三堂姑,這孩子打小就聰明,一定會給您養老送終的!”
“堂姑,那孩子瘦小了些,不是個有福的,要不你看看我家壯壯!”小不點兒的繼母趕忙將自己的親生兒子往前推。
“三奶奶,我叫壯壯,您選我吧!”繼母的兒子嘴甜的很,一雙眼睛在那張白白胖胖的大餅臉上滴溜溜的轉,將旁邊又瘦又小的孩子顯得更加可憐不堪。
“沒錯沒錯!我家壯壯更優秀!”小不點兒的便宜爹也趕緊接話說。
葉聆音沒理會旁人,只望著眼前的小家伙,靜靜等著他答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