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喜只覺得脊背一陣陣的發冷,額頭的汗瞬間滲了出來。
    難不成王皇后發現了什么?
    不,不可能,他是真心喜歡翠喜的,當初即便是想與翠喜作對食,都是偷偷摸摸的不想毀了她的名聲。
    莫說是這些宮里的主子們,即便是西四所的那些奴才知道他和翠喜做對食的也是少之又少。
    再不濟也不可能傳到王皇后的耳朵里,一定是自己方才的行為讓王皇后心中升起了一絲疑慮。
    雙喜暗道一定要打消王皇后的這抹疑慮。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本來他對翠喜是頗有怨的。
    上一次被皇上賞賜了五十板子,差點死在了養心殿前。
    翠喜也僅僅站在廊柱下看著他,竟是連替他求情的動作都沒有。
    他知道那個丫頭,心狠手辣絕對是個狠角色,可就是莫名的喜歡,這事兒沒法兒說理。
    雙喜閉了閉眼,他曉得翠喜這個時候宣布懷了身孕,身份地位又那般低,便是想要仗著這個孩子提升自己在宮中的地位。
    這倒也無可厚非,可她不明白她和寧妃不一樣。
    寧妃有一個背著卓越軍功的弟弟沈凌風,翠喜什么都沒有。
    王皇后在翠喜的飲食里下了紅花,便是想要翠喜的命。
    此時該怎么辦才能保下翠喜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雙喜緊張的身子微微發僵,手指死死扣著青石地磚的縫隙。
    那一瞬間幾乎絞盡了腦汁,頭頂傳來了王皇后生冷的聲音。
    “怎么?雙喜公公難道還有本宮不知道的難之隱嗎?抑或是雙喜公公和熹嬪……”
    王皇后的話還沒有說出來,雙喜猛的上前沖王皇后磕頭道:“娘娘,奴才以前同熹嬪都在寧妃的手下討生活。”
    “奴才當時被李公公綁在麻袋里沉入河中,也是熹嬪娘娘將奴才救上來的。”
    “故而這救命之恩,奴才一直在心中惦記著。”
    “奴才這個人雖然在宮里斷了根,做了太監,可奴才也懂得道義。”
    “不愿意落了別人的情分,上一次寧妃娘娘出宮去皇陵守靈,奴才不忍心看著熹嬪在慎刑司被打死,所以才將她弄出來。”
    “不久送到了養心殿,做個御前端茶倒水的小宮女,這份恩情奴才已經還給她了,此間與熹嬪再無瓜葛。
    王皇后若是真的信了,她倒也是蠢得厲害。
    她在后宮經營這么多年,誰人說謊,誰人扮鬼,她一清二楚。
    王皇后定定看著面前的雙喜,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倒是要瞧瞧他怎么個演法。
    雙喜又規規矩矩沖王皇后磕頭緩緩道:“回皇后娘娘,其實此件事情也是奴才膽大妄為替娘娘做主。”
    這個回答倒是出乎王皇后的意料,王皇后眉頭微微一挑:“哦,你是為本宮考量,本宮聽聽你倒是為本宮考量了什么?”
    雙喜抬眸看向了面前的王皇后。
    情急之下倒是有個念頭瘋狂的涌了出來,她看著王皇后道:“皇后娘娘,奴才斗膽進。”
    “皇后娘娘在宮中自從上一次嫡子夭折早亡,皇后娘娘身邊再無所出,也著實令人著急。”
    一提到此事,王皇后頓時臉色沉了下來。
    她狠狠一拍桌子,死死盯著面前的雙喜:“你好大的膽子!本宮的子嗣何時由你說嘴?你多不過就是養心殿里一條聽話的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