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澤話音剛落,四周參加宴席的賓客齊刷刷變了臉色。
如今沈凌風在西戎邊地屯兵幾十萬騎兵和其他的精銳部隊。
在這個節骨眼上,皇上突然召沈凌風回京,而且是為了考察他沈家是否沒有謀反之心。
這種情形下,可不是出征打仗歸來去東大營練兵的事兒。
而是要沈凌風輕裝只帶親衛軍回京自述,這就有些麻煩了。
若是沈凌風不回,那便是叛逆大罪,不光父母長姐得死,更坐實了謀逆的罪責,世世代代被人辱罵。
若是沈凌風輕裝回來,定會因為之前的罪責被下獄,到時候又會步入前朝白亦崎的后塵。
不管怎樣,一旦引起帝王的猜忌,下場總好不到哪兒去。
蕭澤將這燙手的山芋拋給了沈榕寧,總之是她的親弟弟,蕭澤倒是要瞧瞧沈榕寧該如何處置。
明眼人一看這是皇族要對沈家動手了,要削弱沈家的兵權,不死也得去掉半條命。
至此蕭澤才能完全掌控這一支軍隊,再加上之前掌控的蕭家軍的軍隊,蕭澤便是這大陸的霸主。
他的偽善根本掩蓋不了眼神里所透露的那一抹仇視和野心。
四周的賓客看向了沈榕寧,這哪兒能答應?
無非就是羊入虎口的戲碼,可沈榕寧卻淡淡一笑,躬身福了福道:“臣妾這就撰寫召回令,請臣妾弟弟即刻回京”。
“皇上,沈家人行得正坐得端,絕不會出現叛亂之舉,還請皇上明察。”
蕭澤反倒是愣怔了一下,沈榕寧似乎都沒有駁斥絲毫,竟是直接逼著他寫詔書將沈凌風召回。
他不可思議地看向沈榕寧,卻怎么也從她那偽裝得極好的臉面上看不到真實的情緒。
蕭澤滿眼審視,隨即緩緩道:。“來人,請執筆送到貴妃娘娘面前。”
沈榕寧大大方方接過去,草擬了一份文書。
她雙手捧到了蕭澤面前,看著蕭澤道:“回皇上的話,我沈家忠君愛國,絕沒有半分非分之想,如今是被奸人所陷害,還請皇上明察。”
蕭澤接過了沈榕寧手中捧過來的召回令,緩緩嘆了口氣,臉上的神色卻是輕松了幾分。
他看著沈榕寧道:“不是朕冷酷無情,而是此件事情沈家必須給朕一個交代。”
“以下犯上的謀逆之罪,朕決定不馬上追究,待沈凌風沈將軍回京再從長計議。”
沈榕寧緩緩跪了下來,同蕭澤磕頭道:“回皇上的話,臣妾信皇上一定會給沈家一個清白。”
蕭澤擺了擺手,外側間走進來的皇家護衛將地上跪著的沈家夫婦拽了起來,朝著外面走去。
沈榕寧兩只手死死攥著,卻沒有一句話說出來,宛若被帶走的不是她的親生父母似的。
王皇后終于臉色緩和了幾分冷笑了出來。
這一場宮宴簡直是驚心動魄,如今結束了王家的事,卻又帶出了更大的沈家的生死抉擇,所有人吃瓜都吃到飽。
蕭澤緩緩站起身,是真的累了。
這些日子,每日里得了失眠之癥。
早已經熬垮了他的身子,又喝了那么多湯藥,不管怎么喝,那一塊心病始終去不掉。
蕭澤抬眸掃視了四周一眼淡淡道:“諸位愛卿退下吧,朕累了,要回宮休息。”
四周賓客紛紛跪下同蕭澤行禮告辭。
就在此時,剛要起身扶著蕭澤手臂離開的錢玥,似乎有些難受,大口大口地嘔吐了出來。
左右兩側的宮女忙上前將玥妃娘娘扶住,齊刷刷變了顏色。
好端端的怎么成了這個樣子?